亚丁湾索马里海盗曾经名震一时。
索马里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工业基础薄弱,连年战争给索马里人民带来无穷的贫困和灾难。亚丁湾西侧有两个世界驰名的海港,亚丁港和吉布提港,是印度洋通向地中海、大西洋(行情600558,诊股)航线的重要燃料港和贸易中转港。
由于生活贫困,大多数人为了谋求生路,干上了海盗这个犯罪行道。而随着1991年索马里内战的爆发,亚丁湾这一带海盗活动更趋频繁。
2009年11月,索马里海盗当选为时代周刊2009年年度风云人物。2011年4月11日,联合国安理会决定在索马里境内和境外设立特别法庭,负责审判在索马里附近海域实施海盗行为的嫌疑人。
历史悠久的职业
海盗是一个历史极为悠久的职业,自从人类学会造船并发展出水上贸易,有运的就一定有偷抢的。
最早明确记载海盗行为的是公元前8世纪的《荷马史诗》,阿喀琉斯、奥德赛这些英雄都干过抢掠屠城的海盗行径,却被奉为全民楷模。
或许早前海域没有明确的归属权,所以崇尚更彻底的丛林法则。早期的海盗也确实有冒险拓荒的一面,除此之外,海盗集团的背后还经常站着国家政治力量。
在大航海时代,英国就实行《私掠船许可制度》,允许海盗打劫往来大西洋的西班牙运送白银的船只。1588年,西班牙派出了130只船只的“无敌舰队”,却在多佛尔海峡被德雷克船长率领的私掠船打败。
1577年后的80年间,德雷克率领的英国海盗船军团,经过麦哲伦海峡北上至北美大陆,掠夺西班牙的殖民地。知名的航海探险家佛朗西斯德雷克,奉旨打劫,还被女王封为爵士。
大航海时代的伊丽莎白女王,通过海盗行为获得的收入相当于一年半的国家财政收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海盗头子。
《海贼王》王下七武海
海盗身上有杀戮血腥的一面,但也经常会成为“自由”“勇气”“热血”的象征。
大航海时代,无数欧洲船队对大海趋之若附。但是在当时,远洋航行意味着冒险:无法准确测量经度,木制船壳无法抵抗船蛆的侵蚀,储备的食物不适合长期航行,船上的卫生与生活条件也十分糟糕。
无数的船队下海,却很有可能血本无归。海事信贷应运而生,海事贷款与现代抵押贷款最大的不同是抵押借贷和风险共同承担。早在公元前5世纪的雅典海上贸易就已经开始运用。
大航海时代的欧洲商队,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融资。市民可以出钱、食物或者各种等价物,如果船舶或者货物在航行中丢失,所有损失债权人承担,如果船队顺利归来,收益按出资比例分成。
这样的一幕,也重现在现代索马里海盗身上。
海盗也需要融资
索马里的海盗活动不仅是有组织的犯罪:它是风险资本主义。
海盗企业家在索马里最繁忙的海盗巢穴Haradheere组织了一个股票市场,当地金融家可以在这里找到有前途的海盗团伙进行承销。
Haradheere位于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东北约400公里处,过去是一个小渔村,后来发展成一个人声鼎沸的镇子。大街上坑坑洼洼、灰尘弥漫,不时可见一夜暴富的海盗驾驶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路透社此前援引“股票交易所”一名男性工作人员的话报道,“股票交易所”生意兴隆,发展迅速。每一艘海盗船都相当于一家上市公司,短短四个月,已经从15家发展到72家“上市公司”。
交易所全天24小时开放,没有冷气也没有wifi,但所有索马里人都知道,这里堆满了金钱。
金融的本质,是契约,是双方权利义务的转移。
海盗掠夺者调查贸易路线,当他们发现目标时,就去证券交易所筹集资金。任何人都可以用煤油、具体的信息、AK47和食物来赞助,用以换取他们的股份。
海盗扛起海盗旗,去打劫。一般会将一些水手劫持为人质,并从西方航运保险中平均获得约400万美元的回报,然后大家分钱,如此反复。
交易所的“股民”撒哈拉易卜拉欣是当地一名22岁的离异妇女。在一艘西班牙渔船交纳赎金获释后,她同其他人一道正等待瓜分赎金。
撒哈拉说:“我正在等我那份钱,我为那次劫持行动提供了一枚榴弹……短短38天内我就赚了7.5万美元。”
这相当于投资1500美元,收益75000美元,投资回报率高达679%。
Abdi是这家交易所的创始人之一,他对他参与搭建的海盗证券交易所非常骄傲:你们知道吗?亏损的企业也能在纳斯达克上市。我们的交易所也一样,但是从盈利企业数量占比来看,我们的质量要超过美国。
海盗行业的利润非常高,一般来说,一支团队出海抢劫的成本大概在3万美元左右。
这里面的成本包括两条攻击艇、8到12个人、弹药武器、燃料、一条补给船只、以及一个约12人的陆地辅助团队。但是一旦抢劫成功,那么他们将能获得至少3、400万美元的赎金。
交易所有一套完善的利润分配方案。攻击艇上的8到12人,属于A级投资者。他们可以无条件享有原始股,每一单生意都能获得总赎金的30%。陆地上的12人专门提供运送、看守人质等服务。由于风险性较小,所以他们只能获得5%的赎金。剩下65%的赎金将分配给在交易所中投资他们的B级投资者。
海盗证券交易所这种单边投资的风险还是很大。为了对冲风险,交易所还发展出了一个博彩市场。大家可以在博彩市场上,买海盗们打劫成功,还是空手而归。有了这套机制,人们把资本压在某一个团队的同时,还可以在博彩市场上通过做空这条船来对冲风险。博彩市场的出现也让索马里的整个海盗产业更加完善。
金融系统对实体经济的发展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只要金融系统设计得好,那么就能给整个实体经济注入巨大的活力。
祝世界和平
随着欧盟海军的强力打击,海盗袭击的机会越来越少。
尽管海盗证券交易所曾经在索马里大获成功,但因其交易的主要内容产品,在全球范围都属于非法行为,海盗交易所的众多“上市公司”都因此被迫退市。“海盗之父”Abdi也被捕。
全世界2008年给索马里海盗赎金共1.2亿美金,到2011年上涨至1.7亿美金,而由此产生的间接损失是海运保险费增加和航线路线变更。
2012年,在亚丁湾共聚集了来自欧盟,俄罗斯,美国,中国,印度和马来西亚等多国军舰,共计20艘战舰。在各国的严厉打击下,自2012年起在印度洋活跃的海盗几乎灭亡。
联合国调查索马里海盗猖獗原委,外国渔船趁索马里内乱进入其海域大肆非法捕捞,并且一些欧美国家船只趁乱在此海域倾倒包括核废料在内的各种有毒废料,使得当地渔业经济遭受破坏。
而索马里由于连年内战,海岸警卫力量严重缺失,无法抵抗外国船只。
2004年印度洋海啸则彻底摧毁了索马里沿海地区本已虚弱的经济。部分渔民开始组织对当地渔业进行武装保护,最终演变成为海盗。
根据2009年Wardheer新闻的一份调查显示,索马里70%的沿海居民强烈认同,海盗作为一种国防形式保护了当地水域,从索马里海盗四大团伙的名字:邦特兰卫队、国家海岸志愿护卫者、梅尔卡、索马里水兵可见一斑。
然而在发现了抢劫的巨额利润后,当地武装部队的主要动机发生了改变。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托·约·登宁《工联和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