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沪股市已走过26年历程,散户市和政策市两大特色至今未改。前者让股市同步性和情绪化交易成为主导,后者则令股市在新旧制度的交替中大起大落。今年开年熔断制度的荒唐表现,不过是A股制度熊市的一个缩影。
救市后遗症遭遇制度多变
2016年开年4个交易日中,A股熔断4次,休市两天,成为世界级大笑话。A股梦回正常市未果,迅速回到恐慌市甚至大熊市,究竟谁之过?
熔断制度缘何水土不服?原因在于A股市场现在是机构散户化、散户群氓化。当一致性预期遭遇网络信息化时,不仅极易自我实现,且是瞬息达成。在现有的涨停板制度下监管层推出熔断制度,意味着市场流动性溢价突然消失。由涨停板制度派生出来的游戏规则失灵,令A股盈利模式大变,场内机构无所适从,连用脚投票的出货时间都没有,怎么玩?
纵观2015年6月以来的股市制度创新,用“漏洞百出”四字形容并不为过。去年6月24日晚上,一系列救市政策开始出台,当时沪综指收盘点位是4690点。但是,大盘依然弱不禁风,8月底最低跌至2850点,原因何在?清理配资导致杠杆牛猝死,制度熊市之凶险可见一斑。
当清理配资暂时告一段落,暂停新股发行、“国家队”救市和限制做空等政策利好显现,A股元气稍有恢复,便迎来救市政策的大举退出,股市未经历合理的休养生息阶段。自2015年11月开始,新股发行不仅恢复、今年还要用注册制来发行,上交所要推出战略创新板,深交所要恢复主板IPO……类似大规模的股票供给,谁来承接?监管层没有答案,投资者心中更无底。而这才是本次股市暴跌的根本原因。
圈钱急行军有如涸泽而渔
按照过往经验,股票供给扩张过快,往往演变成鱼枯泽干。只有在大牛市里,监管层才会加快新股扩容,以让牛市降温。可是这次IPO重启却在熊市惊魂仍在、股民仍是风声鹤唳中。
从2850点反弹以来,沪综指本轮反弹高位仅到达3684点,甚至不及去年年中28只新股暂停发行的点位,连救市“国家队”都尚未远离亏损区。也就是说,股市生态尚未修复,资金面仍严重失衡,场内只是存量资金博弈。此时监管层如果放任股票供给堰塞湖泄洪,则股指崩溃难以避免。
要知道,散户市运行的最大特征是缺少定海神针,易现非理性情绪化交易。游戏规则一变再变,股票供给突然泄洪,这让市场预期充满不确定性,极易引发剧场失火式混乱。当下,场内机构借熔断制砸盘,根子仍是对实施注册制的恐慌,或为倒逼政策利好的出台。而经受第四个熔断点的打击之后,沪综指周四最低跌至3115.89点,开年4个交易日最多暴跌11.96%。这不仅使得股市财富灰飞烟灭,更令全球看淡中国经济的增长前景。
IMF数据显示,过去5年间中国为全球经济增长贡献了35%。对比明显的是,过去5年来沪综指累计涨幅约一成,这或证明A股中多是低效企业,但主因却在于过度扩容令供需失衡,掣肘股指的上行空间。
股市生态大失衡滑头当道
平心而论,周四沪综指3115点的筹码赢面价值,肯定远大于2014年收盘时的3234点。从乐观的角度来看,“国家队”已绑上股市的战车,决策者有能力亦有义气找到解套之计,义气应该为政治动力。
可是,如果错判市场,放任股市继续暴跌,别说注册制能否推出,连新股发行都将被迫暂停。假如“国家队”巨资构筑的2850点防线失守,谁来救市?以中信证券(行情600030,买入)为首的券商们显然难以再担重任,而险资也在等“宝万之争”故事终局。还有谁愿意再出头?
当下,无论和日美股市景气度相比,还是和中国经济增速相比,或是与过度反映经济景气度的一线城市楼价相比,深沪股市都有被边缘化的嫌疑。这很大程度上是在为制度试错买单。过去几年,股市扩容迅猛,资金池中水却未见增长,胆大者放大杠杆炒一把,结果遭遇秒杀。
长期以来,股市制度创新的目标是让圈钱者大赚,而不是让投资者持续盈利。那种以国际化市场化名义进行生搬硬套式的移植,是制度熊市的罪魁祸首。再说A股高估论,如果让所有退市公司到纳斯达克市场进行估值,其市盈率还是一样惊人。相比之下,A股市场基本上只进不出,再加上IPO资源长期稀缺性定价,A股整体估值偏高还是有其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