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大盘暴跌,作为“维稳”手段之一,IPO与再融资业务被摁下暂停键。
据记者此前获悉,再融资发审会、初审会将在近期依次重启,但IPO重启时间尚未被提上日程。
根据7月3日发布的《发行监管部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审核工作流程及申请企业情况》与《发行监管部再融资审核工作流程及申请企业情况》,共有601家IPO企业在会,其中38家已过发审会;344家上市公司等待再融资审核,54家已过发审会。
IPO再次形成堰塞湖,更新半年报财务数据成为当下主旋律。
在多名投行人士看来,暂停IPO与定增项目,对投行收入“杀伤力”极大,部分投行寻找新业务方向。而近期将重启的再融资审核,或将解投行“燃眉之急”。
投行收入萎缩
华南一家券商投行总经理向记者透露,IPO暂停和定增搁置后,“目前整体投行收入萎缩”。
广发证券(000776.SZ)一名投行人士也表示,暂停IPO后,对投行人士影响较大。
在他看来,目前券商投行的普遍状态是“钱少活多”。“IPO项目发不出去,这块收入自然没有。存量项目还没有做完,正在持续滚动,而新的项目又要开展。”
IPO收费按阶段收取,项目费一般为200-300万左右,最大头—为“承销费用”。“现在项目要延长一年半载了。这笔收入连应收账款都算不上,因为还没到承销那一步。”其解释。
据数据统计,救市前,5月券商共发出41个IPO项目,承销费入袋12.26亿元;定增发出32个项目,承销费用8.05亿,其中平安证券IPO承销费用达2.95亿、国泰君安(601211.SH)定增承销费达2.21亿,均为当月单项之最。
而6月,还有49个IPO项目、44个定增项目发出,券商分别揽得承销费20.15亿、4.40亿。其中国信证券(002736)IPO承销费用进账1.41亿、招商证券(600999.SH)定增承销费为7447.84万元。
而在7月,已无上市公司获得IPO批文,若按上两月情况粗略估算,券商在IPO业务上至少少挣十多亿。当月定增则共发出44家,其中西部证券(002673.SZ)与东北证券(000686.SZ)定增项目获得承销额最高,各达6250万元。
除了收入,融资机制的缺失也已对投行生态产生影响。
上述广发证券投行人士表示,有一名企业老板,原计划要IPO,如今决定去登陆新三板。“他觉得上新三板能融资,好企业在新三板不怕融资难,未来再转战IPO。”
深圳一家小型券商投行部最近也在寻找新的业务方向。
其投行部人士表示,“暂时没有以前忙了。除了继续为存量项目提供服务外,公司已开始拓展新业务,例如发债、替资管部门做员工持股计划。IPO方面,该立项的还在立项。”
上述华南券商投行总经理则表示,除了IPO与定增,投行的其他业务仍照常进行。
中信证券(600030.SH)一名保代告诉记者,“中信证券再融资项目比IPO项目要多,而再融资不久会重启。IPO暂停对我们影响不大,IPO节奏本来就比较慢。企业家们虽然无奈,但也能理解。”
其担心,如果在明年注册制推行之后,IPO若还不能回归常态的话,投行将受到严重影响。“未来再融资业务会逐渐萎缩,定增承销费下滑后,投行会转向发力IPO;而对于没有再融资业务,靠保荐制、通道制做IPO的小券商而言,打击会较大。”
在他看来,投行要迅速走出“差异化”路径,“每个券商要有不同的侧重点,例如并购重组、发债等。”
暂停IPO难以形成市场化预期
在多名投行人士看来,暂停IPO的主因在于新股发行方式有问题。
上述中信证券保表向记者分析,“每次新股发行,二级市场抽血,冻结上万亿资金数天,导致庞大的资金在一、二级市场之间来回摇摆。而再融资对市场影响比较小,不存在锁定资金问题。”在他看来,无论从冻结时间、配售方式等,均可寻方法解决。
华泰联合总裁刘晓丹在公开场合曾表示,每一次IPO的暂停都会付出更大的改革成本,不仅再一次承认和强化部分投资者错误的逻辑(股票供给的加大就会导致市场的下跌),同时让整个资本市场资源配置功能随之丧失,无法形成稳定的市场化行为预期,因此也无法吸引更多优秀的企业。
除了人为开关阀门,刘晓丹表示,“价格管控”和“节奏管控”也是行政调整供需的主要手段。“一方面,价格的失真引发二级市场的赌徒心理,也反过来导致企业价值判断和行为的扭曲。另一方面,低价发行的无风险收益,带来了A股市场极为壮观的打新资金现象,每一批新股发行日都导致资金面格外吃紧。”
中金公司前总裁朱云来在新加坡论坛亦指出,“中国资本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认为暂停IPO不是一个好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