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技术有限公司兰经理:“粗暴一点就是‘呼死你’的那种(一种呼叫方式)。”
北京讯众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张经理直言:“这个不审核,你呼谁都没关系。”
群呼电话、显示虚假电话号码,不仅为骚扰电话大开方便之门,更是被一些不法分子所利用。大量公开报道显示,不少骗子正是利用了群呼、透传等技术,将主叫号码显示成银行、公安局、法院等单位的电话号码实施诈骗,诈骗金额少则几百上千,多则上百万。
有了强大的技术装备与支持,用户更加难以摆脱扑面而来的各种骚扰电话。而为了提高电话的精准度,这些呼叫中心还收集了大量个人信息数据。
上海汉云信息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员工说:“各种数据都有。”
广州腾旭呼叫中心员工说他们的服务器上的数据,“几百万都有。”
多歌信息技术(上海)有限公司 刘经理:“我们有9000多万的一个数量。”
这是西安凯亁科技公司的个人信息,这是广州腾旭公司的个人信息,这是上海智邮营销策划公司的个人信息,这是上海多歌信息技术公司的个人信息,内容包括姓名、单位、电话、车牌号码、家庭住址等,有的甚至精准到用户的存款在哪个银行。
为了保护公民个人隐私,我国《刑法修正案》已经对买卖个人信息的违法行为做出了严格的规定。然而这个行业的不少从业者依然在铤而走险,买卖个人信息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济南广典呼叫中心毕经理:“我们数据的话有自己买的。”
多歌信息技术(上海)有限公司刘经理:“有买的,因为做这个的话很正常。”
西安凯亁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李经理:“有时候一千元钱能买到几千条,也有时候几百元钱能买到几万条。”
除了买卖个人信息,上海号百公司搜集用户个人信息的手段更为隐秘。
上海号百信息服务公司严经理:“就是你们竞争对手,他不是有固定电话吗,只要是电信的号码,我们就可以帮你去找到呼入这些电话的号码,肯定是比较精准的。”
公司负责人严经理一再强调,使用这些个人信息,只能暗箱操作,不能写入合同。上海号百信息服务公司严经理很警惕地说:“这个很敏感的,就是说你数据怎么来的,现在这方面有一点灰色地带,到时候涉及用户信息安全,这个很难说的。”
呼叫中心要想群呼骚扰电话,必须利用运营商的通道,运营商对此又是如何把关的呢?调查中央视财经记者发现,一些运营商实际却在为骚扰电话提供各种支持。
上海移动有限公司浦东分公司毛经理也十分警醒:“有些号段不要呼。因为有可能呼到我们领导。因为这种营销类的电话的话我们领导不是很喜欢。”
当央视财经记者问到“呼之前要不要确定这个人愿不愿意接你这个电话才呼,有没有这个要求?”中国铁通深圳分公司郭经理直接说:“这个我们不管。
郭经理进一步表示,对于呼叫中心任意显示虚假号码的行为,运营商本应尽到把关的责任。
中国铁通深圳分公司郭经理进一步解释:“就是说,我不把透传功能给你打开的话,我给你什么号,你就只能(显示)什么号。你发送什么号,你送110都可以。但是你送过来,运营商不给你出去的话,你就一直卡在这里。”
滥用透传技术显示虚假主叫号码,不仅迷惑了用户,更是被一些不法分子用来实施诈骗,正因如此,工信部曾多次对显示虚假主叫号码的行为开展治理工作,然而记者调查发现,部分运营商仍然允许透传。
广州移动西区分公司 邱经理说:“你现在能透传号码吗,其实是这样说吧,也不是说不行,其实那这个是有点违法的。”
央视财经记者问:“我知道就是这样改号可不可以?”
邱经理:“可以。”
在运营商的默许和技术公司的大力支持下,呼叫中心将越来越多的电话拨给了用户,而我们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骚扰,一次又一次地被动应付。
广州腾旭公司 徐经理:“怕投诉,因为差不多到315了嘛,怕315,到时候315(期间)全部都停。”
技术公司 员工:“您看现在垃圾短信没以前多了,正因为短信通道都被关了,所以都转成电话上了,转成语音群呼了,现在垃圾电话很多,这个你能感受得到的呀,群呼电话会不会也像垃圾短信那样管起来,肯定会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曾经被我们3·15晚会连续三年追踪报道的垃圾短信,经过多部门联手治理,已经比过去减少了很多。对来势汹汹骚扰电话,3·15晚会也会持续关注。因为,这种骚扰比垃圾短信还可恶。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本该负有监管职责的电信运营商竟然也参与其中,为拨打骚扰电话提供便利。骚扰电话这种公害真到了该好好清除的时候了,不能因为个别企业的利益,让整个社会承受无形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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