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产权市场,可以为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一个相对公开透明的交易框架与监管环境。不过,产权市场只能解决定价问题,无法解决更深层次的矛盾。
三中全会后,混合所有制成为新一轮国企改革的重点。到目前为止,已有包括上海、广东、湖北、山东等地相继披露混合所有制改革方案;包括中石油、中石化、中国电信等十多家央企也纷纷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计划。不过,由于国企改革的顶层设计--国务院国资委主导的改革方案至今仍未出台,一些国资国企改革的重点还没有达成共识,上述地方政府与央企推出来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均没有进入实操阶段。
诸多问题中,如何保证混合所有制以公允的方式进行,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所在。仅以国资定价为例,由于缺乏活跃的公开市场,国资引入社会资本的价格具有较高的人为操作空间。价格定得高了,民资不愿意进入;价格定得低了,又容易形成利益输送,造成国有资产流失。在此前的国企改制过程中,类似的问题频繁出现,并伴随着寻租腐败、内部人控制以及国民进退等问题,典型者如山东鲁能集团的私有化改制,因738亿元资产仅作价37.3亿元出售,存在非法股份转移的可能性,遭到中央政府的调查及叫停。倘若新一轮混合所有制改革不解决定价问题,恐怕难以顺利推行,并且有损社会公义与改革的公信力。
这一方面,日渐成熟的产权市场可以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发挥作用。上海联交所总裁蔡敏勇介绍,联交所将发挥产权市场的信息集散功能,并在混合所有制改革解决形式与途径、比例和结构的问题上,通过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市场机制,推动各类资本跨行业、跨地区、跨所有制地不断融合、不断探索和大胆创新。他称,产权市场在实现混合所有制方面有多种市场化途径,包括存量股权转让、增资扩股、转让股权同时要约增资等,依靠产权市场公开挂牌的透明、阳光操作,以及高度的自由度、市场化和灵活性,混合所有制的探索充满了无限可能。
另一家产权市场--北京产权交易所,则在其官方网站上开设“民间资本参与国企改革专栏”称,在国企改革的历程中,产权市场一直是民间资本参与国企改制重组的重要渠道。据统计,2013年,北交所平台上,民营企业、自然人、外资企业等非国有资本受让企业国有产权宗数占比达76.23%,受让金额占比达59.53%,显示北交所已经成为民间资本介入国企改制重组、成为服务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平台。而在不久前的交流中,北交所相关人士也向安邦(ANBOUND)研究人员表达了深度参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愿望。据介绍,北交所已经联合专业投资机构成立了2只私募股权基金,专门从事混合所有制改革相关业务。
国内产权交易的日益成熟,使得通过产权市场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成为可能。尤其对于那些非上市、没有公开市场报价的国有企业而言,相比于私相授受式的非公开转让,产权市场可以提供更为公开透明的交易框架,并按照更为规范的方式进行企业重组,重新梳理企业的股权与治理结构,是一种更为市场化的重组方式。至于那些已经在公开市场上市的大型国有企业,借助流动性更高的资本市场将是更好的方式。有鉴于此,有关部门应当明确规定,混合所有制改革所涉及到的股权交易及增资扩股,应当通过产权交易所或者资本市场进行,以形成市场化的报价,并接受市场规则和舆论的监督管理。
不过也应看到,产权市场(资本市场)虽然可以为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解决定价及市场公开性方面的问题,但并不能解决企业决策权的归属问题,这仍有赖于国企改革的深化,特别是一系列围绕做实国企董事会而开展的改革。此外,产权市场也不能解决如何保障民间资本合法权益的问题,这更多仰赖于法治社会的建设,以及划清政府与市场的边界,让政府回归到裁判员的位置,制定并监督规则执行,而非像现在这样,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下阶段国企改革的重点。用好产权市场,可以为混合所有制改革提供一个相对公开透明的交易框架与监管环境。不过,产权市场只能解决定价问题,无法解决更深层次的矛盾。混合所有制改革若要推行成功,还有赖于更多配套的制度建设,特别是法治社会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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