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是一季度的收官之战。这一天，上证综指、中小板指、创业板指数均以绿色收盘。如果从2月19日开始计算，这些指数自高点以来分别下跌5.10%、11.54%、13.75%。
而一批基金重仓股的跌幅远远不止于此。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来自消费电子、安防、环保、医药、油气开采等行业的所谓“成长白马股”，股价在一季度中旬创出新高后，已经出现连续暴跌，近期累计跌幅达到30%。
股价暴跌背后，正是来自基金、券商等一批机构投资者的互相“踩踏”。
“短期股价暴跌30%，趋势已经走坏了。现在机构的抛盘不多，关键是已经没有人敢买。”深圳一家券商资管投资经理表示，近期成长股的成交量大幅萎缩，预计股价短期内很难回到上升通道。
白马股的末路
“如果时间回溯至1月，你根本无法想象成长型白马会跌成这样。”深圳一家上市券商资管部投资经理感慨，一季度跌幅最大的品种不是垃圾股、题材股，而是机构抱团持有的传统成长型白马股。
所谓传统成长型白马股上是指2013年机构高度重仓持有的成长股，他们主要分布在消费电子、环保、医药、安防等高速增长的行业。
一季度上旬，这批机构锁仓的成长股股价延续2013年的走势，股价继续上涨。但随后风云突变。
盘面数据显示，一批基金重仓股在1月或2月创出高点后，股价快速回落。代表性的标的是歌尔声学、富瑞特装、省广股份、德赛电池、天喻信息，它们近期跌幅均超过30%。
这是2013年以来成长股出现的最大一次调整。
“很多机构逃走了，只剩下一些坚定看好成长股的资金还在站岗，但非常煎熬。”前述资管投资经理指出，大部分机构投资都是趋势投资者，这批成长股在2月走出下降通道后，一波又一波的资金选择斩仓离场。
2月初调仓的一位上海基金经理表示，其抛弃成长型白马股，是为了追逐弹性更大的小市值品种。
“春节以后，市场偏好发生变化，资金更追捧市值50亿左右、更具想象空间的题材股。”前述上海基金经理举例，同样是配置安防行业，他卖掉了大市值的海康威视，买了创业板中的小市值个股东方通。
除主动换仓外，还有一批基金经理是被动抛出这类成长型白马股。
“保险资金大规模赎回成长风格的基金。手中持有的创业板个股成交量低，基本上出不掉，只能抛这些市值大的成长白马股。”广州一位基金经理透露，3月以来，很多成长型基金净值大幅缩水后引发了一波赎回潮，逼着基金经理低位卖股票。
在“白马股”暴跌的背后，机构买盘很少。
“大家都知道成长股估值高，而估值高又连续下跌，就没人敢买了。”深圳一位基金经理直言，机构都是趋势投资，若是估值高，但股价还在走上升通道，资金愿意追进去。但短期暴跌30%，趋势已经走坏了，大家都持观望状态，不敢动手买。
争议行业拐点
成长股一个月跌幅超过30%，究竟是基本面发生变化，还是市场低迷期间的估值下降，机构内部充满分歧。
看空派的机构投资者认为，海康威视、碧水源、德赛电池等一批基金重仓股的暴跌，其核心原因是这些公司所在的行业基本面发生变化。
“海康威视、大华股份为代表的安防行业已经到了行业增速的高点，未来业绩增长下降，估值自然也要下移。”华南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基金经理指出，德赛电池、歌尔声学为代表的消费电子的数据表现非常差，考虑到智能手机普及率已经达到70%，未来增速会下来。
除了对行业基本面的担忧外，看空派抛弃这些成长型白马股的又一个理由是市值增长理由。
“一个企业市值做到200亿，增长就到了瓶颈阶段，企业收入就到了接近天花板的位置。未来即便能够突破，也需要徘徊很长一段时间。”上海一位基金经理称，市场多数人的看法是这批成长白马股所在行业到了增长后期，收入水平和增速都会面临一个拐点。
基于这两个因素，看空派的机构判断这批成长股经历近期的大幅调整后，未来股价不会再回到调整前的高位。
“海康威视、歌尔声学这些公司的行业基本面发生变化，我认为这些公司未来都会处于降估值的状态，不可能再走上升通道。”一家大型基金公司基金经理坦言，基于对基本面的担忧，虽然这些股票已经大幅调整，但他已经不敢再买。
有一批乐观的机构持不同看法，他们的核心观点是这批公司还没到增长后期，未来依然能保持40%以上的高速增长，近期的调整只是市场情绪的宣泄。
“成长型白马业绩增长比较稳定，也找不到核心投资逻辑的缺陷。只要公司证明业绩能持续保持增长，股价自然就能重新走上升通道。”平安资管一位投资经理透露，3月最后一周，他在逐渐买入一些基本面有把握的成长股。目前，其持仓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这类品种。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了解到，广州、深圳均有少数坚定看好成长股的投资者在调整中不断加仓。
“以前市场氛围好的时候，很难买到量，近期买了不少成长股。”广州一位重仓持有成长股的基金经理认为市场下跌反而是投资成长股的良机，因此，对于一些有把握的股票，他选择越跌越买。
然而，这种左侧交易的模式，也让基金净值大幅受伤。前述这位基金经理管理的基金，今年以来的最高收益率超过20%，但近期已经跌到了不赚钱的临界点。仅最近一周，其跌幅就达到6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