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风雨飘摇的经济信心,出现了保定一抹亮色,这座沉寂已久、灰头土脸的古城突然粉墨登场,成为信心象征,媒体披露甚至出现了捂盘惜售的现象。
3月26日,《河北省委、省政府关于推进新型城镇化的意见》出台,明确“保定作为畿辅节点城市,利用地缘优势,谋划建设集中承接首都行政事业等功能疏解的服务区”,这不是河北省一拍脑袋的异想天开。一时间,保定地位直线蹿升。
环北京都市圈最终将承接北京的部分功能,北京周边的城市均有“与有荣光”的机会。北京作为政治、文化中心,其产业、物流、科技创新、教育、央企总部等功能,只有分散到周边城市,才能抵挡住源源不断寻找机会而来的各色北漂。虽然成本高,虽然生活在底层,但北漂们坚信,只有北京才能带来类似王宝强改变命运的机会。而审批制度的存在,也让一些充满野心的公司与机构把总部搬到北京,他们希望离心脏近一些、更近一些,结果可想而知,北京的常住人口仅次于上海,这颗心脏的负担日益沉重。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珠三角、长三角都市圈,往日经济快速增长浑身鲜亮的大小城市,如东莞、无锡等,却欲振乏力。
同样置身于新型城镇化进程,保定与东莞的对比让人疑惑,为什么会冰火两重天?
北京这个大城市的溢出效应毋庸置疑,事实上,香河、燕郊、廊坊等地无不受益于首都城市圈的扩张进程,受惠更加显著,类似于保定、沧州这样的城市,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恩惠,与北京、天津相比,经济发展水平相差极大。
作为一个发展极不均衡的大都市圈,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建设对城市经济的带动效应十分明显,商业经济渗透到农业经济与传统经济,效率极高,城市群可以快速拉动洼地,如同20年前的长三角、珠三角。
关键是,首都经济圈不存在地位之争,虽然各城市难免存明争暗斗之心,但老大、老二、老三的地位明摆着,谁也无法撼动,其他城市只有各尽其力,争取承接大城市的外溢产业,不会形成由于行政地位、历史渊源等造成的恶性排挤、恶性竞争。
珠三角、长三角城市群则没有这等好运,城市群内部的发展已相对均衡,上海、南京、杭州、无锡、苏州都是响当当的叫得上名号的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人均GDP也大同小异,相差不会特别悬殊,大规模的基建提升效应不如保定等地高。
珠三角、长三角需要的是各城市之间协同作战,打破壁垒,让资源依照市场高效原则在城市群内最大限度地流动,这些已经较为发达的城市群需要的是制度上的突破。
恰恰在制度突破方面遇到软肋,各城市各自为战:一个区域内最重要的国际机场可以修在离其他大城市远到离谱的地方,物流人流的衔接极不方便,其他城市以牙还牙,自行修通彼此互联的高铁线路,刻意绕开大城市。花费巨大,效率却不高。
大城市如广州、上海在发展的过程中,依照的是属地原则,从市中心、近郊向远郊发展,郊区并区之后拆除了区之间的行政篱笆,远郊的物业逐渐盘活。在现行行政框架内,如此选择成本最低可以理解。
在一墙之隔的重要区域,因为行政区划不同,道路不畅通像人一口气接不上,如珠海与中山;医保等社会基础保障不能共享,如上海与昆山。人流自然不畅通,人气不畅,结果可想而知:周边城市的发展遭遇强大瓶颈。对长三角、珠三角的城市群而言,城市群的未来发展取决于制度改革能否到位。
珠三角、长三角城市群发展的滞后也是在为以往还债,以往发展太快,因为WTO红利日子过得太轻松,这些城市出于成本等方面的考虑,没有把创富人群与机制留在当地,自己坐收地租,如今受到报复:数百万的外地务工人员进入城市,能留下来的寥寥无几,一旦产业退潮,偌大的城市失去百万以上的人口,空空荡荡,了无生气。
保定与东莞不同,保定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莞,而东莞是未来的保定,基数较低的时候,基建提升经济易,但为城镇化打开制度堤坝,难。(每日经济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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