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 魏加宁

　　讯 由中国CFO发展中心联合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共同举办的第四届中国国际财务领袖高峰论坛于1月10日在北京大学举行。作为独家财经门户，全程直播。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部长魏加宁在会场发表主题演讲，谈2014年中国宏观经济走势与企业发展运营环境。以下为发言文字实录。

　　魏加宁：各位来宾，大家早上好！

　　很高兴来到北大光华和大家进行交流，谈一谈我对未来经济走势的一些看法，我争取在40分钟之内讲完。

　　谈未来经济走势，不得不首先看一下世界经济的情况，关于世界经济， 我们还是看一下欧洲。有的人说，欧债危机是不是最近又平息下来了，一些乐观情绪开始上升。但是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欧债危机，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为什么呢？一个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欧债危机最重要的是欧盟的半主权的架构，这种架构决定了它内在的一种矛盾，有什么矛盾呢？当某个国家发生危机的时候，如果不去救，它就有可能导致欧元的解体，如果去救，又会出现道德风险。就是由于欧盟半主权的架构，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我想只有欧洲最后实现了统一，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这个问题才能够彻底解决。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进程会非常的缓慢，因为要达成这种共识，不管社会精英也好，还是广大群众也好，要有一个很长的过程。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欧债危机，我认为不会彻底解决，也就是说，有几天你看到它平静下来，但是过两天，不知道哪个国家，某个小国，甚至某个大国又出问题，又造成市场的动荡。所以欧债危机，这块我不太看好。这是一块。

　　第二块，就是美国，美国的债务风波也是不断，怎么看？我认为美国表面是财政问题，实际上问题出在了金融问题，出在了国际货币体系，国际货币体系本身出了问题，为什么呢？因为美国的债务主要是靠市场的约束，但是美元占有特殊的地位，货币的地位，使得市场的约束大大被弱化，很多人认为美国的债务不会违约，所以就去买。现在媒体有一个误区，或者说是误导，什么误导呢，就是美债的问题，是由于美国的两党之争造成的，好像两党一打架，美国的债务风波就出来了，国内媒体和国外媒体都有这种误区，但是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反过来问一个问题，如果美国不是两党制，而是一党制，美国的债务是更少了，还是更多了，如果美国两党达成一致，可以想象，美国的债务会不断的发酵，不断的膨胀，它的成本也好，风险也好，谁来承担呢？可以说是所有持有美元的人，或者持有美国国债的人，来共同承担。所以我想在国际货币体系彻底改革之前，美国的债务问题，也是得不到彻底解决的。也会不断的有风波。如果没有两党制，倒霉的要是全世界。这是关于美债的情况。所以美国经济我也并不太看好，短时间会乐观一下，过两天按照还会有风波，还会有膨胀。

　　再看日本，日本的情况怎么样，其实日本债务问题要比希腊的问题严重的多，希腊政府债务占的比重是160%，而日本达到了240%，远远多于希腊，但是为什么不太注意日本，反而注意希腊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70%是外国人持有，所以外国人关心，日本的债务是92%是日本人自己持有，只有8%的人外国人持有，所以外国人不关心。反过来讲，我喜欢用逆向思维，在解决债务问题的时候，大家都知道，通常解决债务问题怎么解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减计，就是100块钱债务按照50元计算，希腊在做减计的时候，受损失的是谁？70%，大部分人是外国人受损，但是日本一旦减计的时候，一旦受损的是谁？主要是日本人自己。所以日本债务问题解决难度更大，损失都要由资本人自己承担，所以日本的债务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最近安倍经济学似乎渐一点效果，日本经济有所抬头，我也不这么认为，安倍经学的议题出来，我当时跟日本财务省的专家在探讨，我问一个什么问题呢，安倍经济学是有矛盾的，这边说放水，把中央银行流动性打出去，大量的发放货币来刺激经济，那边说要提高消费税率，你这个政策是矛盾的，日本人答不上来，后来我很快发现了，这是安倍按照自己搞的一个圈套，或者说一个手段，什么手段呢？他提高消费税率不是今天提高，而是未来一个时期，也就是说去年的时候，他是说今年要提高消费税率，宣布要提高消费税率就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很多人就要提前消费，为了避免将来多交税，就是提前消费，一提前消费之后，统计数字就好看了，所以去年日本的统计数字很快得到改善，统计数字一好看以后，安倍的选票就拿到了，所以他拿到选票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这也是他最近很强硬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拿到选票了民主国家就是一旦拿到选票，不违法想干什么干什么。从长远来看，日本经济不可持续，我相信安倍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为什么要做其他方面的事情，而不是在经济领域，他的经济是解决不了的，一旦消费税提上去，他的经济还是下来的。所以对于日本经济，我也不看好。世界主要的经济体未来一个时期，都是这么一种情况的话，我们对世界经济能够抱有多大的幻想。

　　前两年，我们做了两次大危机比较的研究，把这次大危机和上个世纪30年代大萧条做了一个比较，通过这个比较，我们也认为，这个世界经济，未来一个时期，世界经济不容乐观。我现在想，世界经济面临三种选择。一种就是从走大萧条，就是二战的老路，你回过头去看，大萧条，一步一步走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是一种可能。第二种可能就是重回冷战，冷战的结果是什么呢？冷战结束前，美国跟发达国家陷入了滞胀泥潭。第三种可能，就是20世纪80年代那样，形成一种改革的共识，全面推进改革。大家想想80年代是什么情况，首先英国撒切尔夫人推动的英国的改革，然后是里根总统推动的美国改革，戈尔巴乔夫推动苏联改革，以及邓小平推动的中国改革，四大经济体，全面启动改革，形成了一种，一方面是改革的共识，大家一起推改革，另外又存在一种改革的竞争，这种竞争既有东方阵营和西方阵营之间的竞争，也有东方阵营自己的竞争，当时中国和苏联之间本身也是一种竞争。这场竞争的结果是什么呢？大家都知道，中国成为改革最大的受益者。年轻的同志都不知道，80年代初，邓小平最初提出来要翻两番这个目标的时候，当时中国经济学界是不认可的，中国经济学界认为不可能，当时是什么情况呢，我们改革开放初期最初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就是著名经济学家孙冶方提出的《商品经济论》，争论非常大，在粉碎四人帮以前，孙冶方提倡商品经济被关到监狱里，国务院时期的监狱，给你一个报纸，四人帮时期的监狱，连笔和纸都不给，孙冶方打腹稿写商品经济论，他出了监狱以后，抢救他，抢救他的腹稿，他的十大地址，包括吴敬琏这些经济学家，他们组成一个班子，抢救孙冶方这个腹稿，后来出了这么一本书，孙冶方《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论》。这么伟大的经济学家，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中央最高领导的时候，他讲了一句话，希望中央高度重视统计工作，统计只有独立才可靠。这就是孙冶方，我讲这个故事是什么呢？是想说我们在80年代初的时候，我们搞改革开放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中国经济能走到今天，总量到了世界第二的位置。所以说80年代这一轮改革，中国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回过头来说，世界经济如果能形成像80年代改革共识的话，可以说没有太大的希望，不用抱太大希望，不要幻想过去十年二十年，中国经济靠外部增长来拉动。这是我想讲的第一部分，外部国际经济。

　　第二部分，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经济发展主要要靠国内。那么中国经济什么特点，最主要的特点，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一个是出口导向，刚才讲了，未来一个时期，世界经济不容乐观，出口这一块，不能抱有太大希望，那么看国内，国内是什么情况呢？国内经济，用经济工作会议的话，下行压力加大，为什么呢？其实也很简单，中国经济第二个特点是什么？政府主导，那么政府主导经济遇到了什么情况呢？首先政府消费，据说政府消费占到总消费的大概30%左右。遇到了八项规定，以及反腐败一系列措施，越管越严，政府消费明显受到了抑制，这个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现实。

　　第二，政府投资，政府投资遇到什么了？刚刚公布了审计署的审计结果，审计各级政府的债务，审计他的时候，他有心思去投资吗？审计你欠了多少债，还有心思去投资吗？所以八项规定，要抑制政府的消费，审计地方政府债务，肯定要抑制政府的投资。我想说的是，你不能因为这两项措施，政策上的正确性，就否认经济上的影响，这两件事儿我是拥护了，包括审计地方债，我们从03年就提出研究地方债务了，就是把地方债务搞清楚，这两项措施都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不能因为政治上的正确性，就否定它对经济上的负面影响，同样反过来，不能因为这两件事情，经济上有负面影响，就否认政治上有正确性。不能说这两件事情不做了，还得做。那么怎么办？好像是死结，但是很有条理。这条路就是改革，通过改革把民间消费搞上来，让民间消费替代政府消费，通过改革把民间投资搞上来，让民间投资替代政府投资。这恐怕是未来中国经济唯一的出路。

　　第三部分，民间投资要看改革，那么未来改革会是什么情景？其实在去年开始，我一直在讲，未来一个时期，中国的改革存在三种可能。或者说情景分析，三种情景。

　　第一种情景，如果改革若即若离，时隐时现，步履艰难，徘徊不前，只停留在口头上，看不到真正行动的话，恐怕真的空谈误国了，如果这种情景出现什么情况呢？首先民间投资，民营企业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敢消费不敢投资。为什么不敢投资呢？因为看不准到底你要不要改革，到底往哪方面走，我看不准，所以不敢投资，但是敢消费，或者说短期行为加大以后，更愿意满足眼前的享乐消费，大家都知道，现在很多民营企业家做什么事情呢？打高尔夫球，聚会、高消费，但是他不肯投资，我们去年到浙江调研的时候，一个民营企业家，上来第一句话就说，中国经济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最好的就是打个球，消费消费，辛苦一辈子，也该消费消费了，享受享受了，都是这种心态，这是民营企业家。国营企业家干什么呢？三中全会说要改革，我先把利润分了，但是投资，我看不准，我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往哪方向走，所以也是敢消费不敢投资。这样就出现一个什么情况呢？会出现经济增长速度慢慢的下来，但是物价有可能下不来。这样就会出现所谓中国式滞胀。滞胀在70年代，刚才我讲了，由于冷战双方都强调政府的作用，结果使得美国发达国家，在70年代陷入滞胀的泥潭，在70年代以前，经济学界通货膨胀和经济停滞不可能同时出现，但是在70年代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一般是通货膨胀，一边是经济停滞，说美国到不了出那个份儿上，所以提出中国滞胀的概念，用发改委著名经济学家王健先生的观点，所谓中国式滞胀，通货膨胀8%以上，经济增长8%就是中国式滞胀，用中国厉以宁先生的观点，他认为经济增长6%以下，通货膨胀4%以上，就应该算作是中国式滞胀，这是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如果人们对改革，预期彻底崩溃，对改革的信心彻底崩溃，就会出现资本大量外逃，股市崩盘，房地产的泡沫破裂，资本大量外逃，人民币汇率大幅度贬值，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政府宏观调控的主要目标是什么？就是要防危机，要防止财政危机，经济危机甚至是社会危机，防止我们各种风险，在高速增长下，掩盖起来的各种风险的爆发。这是第二个情景。

　　第三种情景，那么如果改革确确实实能够脚踏实地扎扎实实向前推进，而且能够全面深入的推进，人们的预期就会上来，就会得到改善，尤其是放开市场准入，调整行政审批，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包括国有企业改革，如果能够彻底向前推进的话，大踏步向前推进的话，人们的预期就会得到改善。这样的话，投资就会上来，消费也会上来，人们的乐观情绪就会上来，中国经济就可能出现新的一轮高涨。我讲这番话是有根据的，就是中国经济35年，中国经济所走过的道路。大家回想一下，我们过去35年，可以说经历了三次大的波动，而且每一次波动，都和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密切相关，第一次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们面临什么样的背景呢？当时国际上，美国等发达国家陷入了滞胀泥潭，不能自拔。国内我们当时讲，国民经济到了崩溃的边缘，在粉碎四人帮的时候，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呢？我们当时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围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展开了第一次思想解放运动，一场大讨论。在这次思想解放运动的带动下，我们出现了第一次改革开放高潮，在80年代。联产承包、建立特区，吸引外资，一系列的改革开放举措，由于这一系列的改革开放举措，带来了我们中国经济的迅速高涨。甚至在80年代出现了两次过热，这是第一个。大家想想，有谁能知道，我们在改革开放初期，建第一个特区，是在哪？滠口，滠口建特区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有谁知道？我在改革开放之后，我当时给孙主任做秘书，我每年都要去深圳，去深圳每次都要去滠口，我都不知道做的第一件事情市是，我是去年，去招商局的博物馆才知道，这个博物馆披露的历史资料，令我非常震惊，我们在滠口建特区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做的是什么，是到海滩上去捞尸体，因为当时大量的人往香港游，游过去了，就过去了，游不过去就死在沙滩上。我们是那样的情况，现在一说，人往外跑，是有钱人跑，大家想想，没有钱的人，也要跑，而且不惜生命也要跑，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政策不对头，体制不对头，一旦邓小平实行了改革开放，甚至跑出去的这些人，回到特区来建设特区。这就是巨大的差别，这是第一次，第一个周期。

　　第二个周期是什么呢？就是六四之后，当时美国经济不景气，老布什总统打赢了伊拉克战争下台了，因为美国经济不景气。中国是六四之后，中国经济一片萧条，经济增长速度掉到了4%，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呢？90年代初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围绕着姓资姓社的问题，我们展开了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当时上海黄埔平和主流媒体进行论战，然后邓小平南巡讲话，一下子把改革开放推向一个新的高潮，改革开放进入一个新的高潮，中国经济迅速升温，甚至到了93年朱镕基，当时是副总理，朱镕基不得不出来进行宏观调控，这是第二次。

　　第三个周期是什么？90年代末，国际背景是亚洲金融危机愈演愈烈，国内经济增长速度是往下掉，当时不得不提出“保8”的口号。出现了通货紧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中国做了什么事情？朱镕基接任政府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围绕着加入WTO，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展开了第三次思想解放运动，在这次大讨论中，朱镕基这届政府，抓住机遇，果断推动入世谈判进程。做了三件事儿，一个是入世谈判取得成功，中国成功加入WTO，实现全面对外开放，再一个推动住房制度改革，第三推动国企改革。大家想想过去十年的高速增长，靠的是什么？没有入世，我们的出口有可能这么快的增长吗？没有住房制度改革，我们的房地产会这么快发展吗？没有国企改革，还有哪些这些年的国进民退，当然出口过快增长以后，业带来了经济失衡，房地产出现了泡沫，国进民退的现象，也被大家批判。但是应该平良心说，如果当时没有朱镕基这届政府的三大改革，中国经济过去十年不可能快速增长。这是过去我们经历了三次周期。

　　当前我们面临第四个周期。第四个周期是什么呢？我们国际上面临的什么情况呢？我们国际上面临的，刚才讲了，国际金融危机尚未结束。刚才讲了欧债的情况，美债的情况，日本债的情况，都讲了，所以国际形势不容乐观，国内出现经济增长速度一步一步在下滑。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次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三个解放，要解放思想，解放生产力，解放社会活力。而且提出一系列改革重大决策，如果按照三中全会精神，能够真正的贯彻执行，我们能够实现全面的对内开放的话，我相信中国经济，还会出现一个新的高涨。当然有人说，经济增长速度，再高涨的话，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到10%，或者10%以上，不可能了，因为经济增长速度下一个台阶了，但是我想说另外一个概念，上次在曾培炎研究中心的会议上，我提出一个什么概念呢？我提出一个比较增长率的概念。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改革，会出现什么情况，刚才我前面已经讲了，如果不改革的话，中国面临的就是财政危机、金融危机、经济危机，甚至是社会危机，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就不是一个平稳下台阶了，而是要跳悬崖，要变成负增长。相比之下，如果我们推进改革，哪怕我们经济增长速度仅仅是7%，说句实话和负增长相比也是很高的，所以我想增长速度应该这么快。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改革开放方面需要做点儿什么呢？有几件事情：

　　一个是关于国企民企这一块。我个人认为，三中全会决定，应该说写到这个份儿上不容易了，能够参加三中全会举手投票的，有多少是民营企业家代表，又有多少是国有企业家代表，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决定》写到这份上，相当不容易了，但是我想说，稍微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什么呢，如果写上这么一句话，我相信我们的改革力度会更大，我一直在这个会议之前，我一直在讲什么观点呢，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确定一个基本原则，什么原则呢？凡是民营企业做的，就尽量让民营企业做，只有民营企业做不了做不好的，才有国有企业做，我这说不是国有企业的作用，甚至是抬高他的作用，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一个事情，民营企业凭借自身能力，都能做的话，国有企业靠着国家的资源，靠着垄断，靠着政府的支持，你去做，那是什么本事啊？民营企业都能干的事儿，国有企业做有什么本事，你只能是与民争利，如果说对民营企业，应该尽量采取负面的管理方式，对国有企业正面管理，只干你允许做的事情，而且正面清单随时进行调整，我建议有关部门，中央政府成立一个第三者的评估机构，定期进行评估，对每个行业进行评估，只要这个行业，说民营企业可以做了，国有企业就退出。进行动态调整，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始终让国营企业做民营企业干不了的事情，那些事情得有人做，这样民营企业不断发挥自己的活力。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思想应该再解放一点，胆子再大一点，现在有一个很矛盾的现象，你去看各地地方政府，一方面鼓励民营企业进入到市政建设等公益性的领域中来，鼓励民营资本进来，这是对的。但是问题在哪呢？你另外一方面，又维持大量的国有企业，在竞争性领域挣大钱，去与民争利，这个不对了，这个是很矛盾的现象。这样做一方面弱化民营企业的盈利能力，另一方面，又强化了国有企业趋利的动机。所以我说，首先还是国有企业从竞争性领域退出。让民营企业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作用。那些干不了的事情，国有企业去做，什么时候民营企业能干了，国有企业退出。

　　另外一个事情，中国经济我相信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借用邱晓华先生的说话，他认为中国经济未来是七彩经济，所谓七彩经济是七个不同的领域，一个是绿色经济，环境保护。再有就是白色经济，他指的是老龄服务这一套东西，还有医疗。还有金色经济，金融理财，红色经济，他指的是育儿教育，我觉得应该是红色旅游，历史教育，博物馆等等。再有蓝色经济，就是海洋开发，玫瑰色经济，就是高雅时尚休闲，还有银色经济，指的是高科技，纳米、基因、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等等。我想说互联网这个事情，最近大家关注的，互联网对金融领域的冲击，对传统金融领域是很大的冲击，后来有一次，我们在讨论这个课题的时候，很多学校，财经学院的院长在一起，除了对金融领域冲击，对医疗领域也有很大的冲击，将近十年前，上届政府一上来的时候，给我们一个任务，研究社区卫生，这个社区卫生，在研究的时候，我提出一个想法，我就观察，像日本出产的血压计，像心电图仪，血糖仪这些东西，都和电脑去连，我就想这些终端和电脑连，通过和医院联网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会方便大家看病，很多情况出现，不用非得去医院，先和医院联网咨询一下，有必要的时候再去医院，听大夫的。所以我就提出这么一个设想，当时跟国内企业讲，小事业做不了，大企业没兴趣，跟大医院讲，我现在还忙不过来，我还干它，结果有一次跟一家很著名的外企讲了我的观点，这个外企立刻派人去做前不久我见到他们的当事人，他们已经挣了大钱，就是互联网的远程医疗，这一块也具有很大的潜力。刚才我讲了，我们在和财经类大学老师吃饭的时候，边吃边聊的时候，我讲了这个故事以后，他们就感觉有危机感了，他们担心互联网教育，像哈佛美国的著名学校，现在就是远程教育，远程授课，你只要听了我的课，考试通过了，就授予你文凭，当时国内大学的院长，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国内二三流学校就得关门了，再进一步有教授说，恐怕一流学校都得有教授下岗了，大家有了这种危机意识，互联网对各个行业的冲击，应该说是巨大的。也是巨大的发展潜力。

　　这里说一个什么意思呢？我们如果三中全会这么好的决定，能够得到贯彻执行的话，我想说一句俗话，对企业家来讲，可能是中国最后一次挣大钱的机会。为什么这么说呢，过去的经验，大家可以看到，哪些领域挣大钱，都是刚刚放开，要放开没放开的时候，谁抓住机遇进去了，谁就挣了大钱。再看现在，现在凡是放开的领域，都是生产过剩的领域，那些供不应求的领域，为什么都是政府管制的，大家去看，为什么看病难，因为政府管制，不让民间资本进来办民营医院。为什么上学难，也是民间资本进不来。包括铁路，为什么一票难求，08年我专门推动铁路体制改革，我们把日本国铁改革全过程写了一个报告，日本那么一个小国家，大量的私营铁路和地方铁路的情况下，一个铁路拆成七个公司，条件成熟了上市，我们中国这么大国家，非得一家铁路公司吗？如果铁路体制不改革，我有一次在内部会议上讨论铁路运价的时候，如果铁路体制不改革，不引入竞争机制，你的改革结果就是等于涨价，涨价的结果，最后导致老百姓不满。你必须把铁路体制打破，如果大家想想，铁路能够竞争，如果能够民间资本进去的话，会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一边这么大的需求，另外一方面政府又没钱，借一大堆债去修铁路，为什么不能放开呢？所以我想说，像这样一些领域，在当前来讲，都是需要放开的领域，为什么说最后一次挣大钱的机会呢？如果三中全会决定能够顺利的推进，过十年，该放开的都放开了，在中国想挣大钱的机会就没有了，像发达国家一样，大家挣一些正常的利润，想暴利致富难了。

　　所以我想说，我对未来经济还是看好的。我刚才讲了，中国经济未来走势，完全取决于对改革的预期，取决于改革怎么样。我用2012年6月6号在《中国经济时报》发表的文章标题来结束我今天的发言，这篇文章的标题是《要以积极的姿态迎接新一轮改革开放浪潮》，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