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MarketWatch专栏作家马什(David Marsh)指出,德国大选的结果其实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但是欧元区的未来会怎样,还是要取决于连任后的默克尔政府到底会采取怎样的态度,这对欧元区以及德国国内局面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以下即马什的评论文章全文:
显而易见,德国议会选举不大可能会让哪位政府高官丢了乌纱帽,相反,应该将这次选举视为更为深远和持续的政治趋势确定的时机。可以想见,9月22日德国联邦选举应该也是类似的基调。
默克尔总理是2005年上台的,而这一次,她九成将继续担任德国的领导人,在任期上成为仅次于科尔和阿登纳第三政治长命总理。可是,德国人喜欢政治稳定,并不意味着选举结果不会对金融市场有任何影响。
几十年来的历史经验和教训都告诉我们,欧洲出现重大金融问题,往往不是在大家都陷于停滞的时候,相反倒经常是在德国增长速度明显超过其他国家的时候。
与此同时,德国选举的结果也常常会对整个大陆的金融局面产生重大影响。从这个角度说来,尽管官方正式宣布,统计数据显示欧元区十八个月长的衰退已经结束,但这对于欧元的整体健康未必就一定会是个好消息。
如果作为欧元区的核心国家,德国经济状况要求更高的利率,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大陆国家却依然没有从泥潭中拔出腿来,那么,欧元的凝聚力就将再次经受重大考验。
较为理想的经济数据,接近充分的就业局面,这些都给了默克尔相当的支持。反对党,在前财政施泰因布吕克领导下的社会民主党依然在民调中苦苦挣扎,这无疑说明选民们不喜欢他们经济政策的左倾姿态,尤其是他们信誓旦旦(尽管近期口气有所缓和)地宣称要增税。
看上去,无论是和自民党联手(最可能的结果),还是与社民党形成大联合,默克尔的基民盟继续掌权都没有问题。当然,这里面的关键是自民党能否得到必需的5%选票,以确保自己可以进入议会。
默克尔可能性极大的连任其实将对若干席卷整个德国政治生活的世代更替趋势予以再度确认。
1949年之后,基民盟主要在阿登纳领导下执政长达二十年,之后是社民党于1969年至1982年掌权十三年,随后是属于科尔的十六年。社民党的施罗德十年前帮助德国经济进行了成功的经济重组,前后在位七年。默克尔看上去至少要掌权十年了。
可是,恐怕她没有多少时间去庆祝自己的胜利。
近期以来,在所有欧元区的重大问题上都一直尽量采取拖延态度,希望将一切放到选举之后解决,但是在希腊政府债券继续减记这一长期问题上任何进一步的拖延,其实都无异于坐视局面恶化。
看起来,似乎默克尔和她的盟友们是将希望寄托在美国经济增长,以及更强势的美元上了,因为这可以帮助推动欧洲的出口,进而提振欧洲的经济,就像1990年代晚期欧元区形成之前。可是,最客气地说,这种想法也有些一厢情愿了。
在过去,德国选举曾经不止一次地成为金融市场的转折点。
1969年里程碑式的马克贬值正是发生在选举之前,使得基辛格总理不得不交出自己的权杖。科尔1983年当选之后,欧洲货币体系很快就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马克的另外一次重要贬值正发生在1987年1月选举之前。科尔在1990年赢得了德国统一之后第一次大选的胜利,而德国因为统一而过度开支,迅速导致了1992年至1993年的外汇市场动荡。施罗德2002年获得第二次选举,为自己的“2012议程”铺平了道路,而后者最终也导致了许多观察家所没有料想到的,欧元区内部竞争力差异鸿沟的出现。
这一次很可能也是个分水岭。德国的重量级部长们,乃至德国央行,私下里都在谈论一件让他们不安的事实,即希腊需要在2014年进行进一步的减记,无论是欧洲央行还是其他持有希腊债券的央行,都将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在选举声明和演说当中,默克尔和施泰因布吕克都在有意无意地对这一可能的前景进行轻处理。
与此同时,一位德国财政部的高级顾问,Max Planck Institute的经济学家康拉德(Kai Konrad)却在周末对《世界报》表示,他预计欧元区将分崩离析。事实是,在过去,不止一个问题上,康拉德都曾经先于德国政府作出一样的表态。
无论怎样,这一采访的时机本身就有点怪异。默克尔正在步伐有力地走向自己的选举胜利,而德国经济的表现也在为她的连任提供可靠的支持。
低通货膨胀,低利率,低失业率,以及合理的增长速度,这些都是谋求连任者梦寐以求的。可是未来一年后会怎样?这段时间当中,德国对希腊减记问题的反应很可能会使得环境不再那么美好。(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