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最新期《经济学人》封面
导读:最新一期《经济学人》于1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欧洲化的美国》:美国政治家一直对欧洲应对债务危机的表现冷嘲热讽,而在处理财政悬崖问题时他们和欧洲人的做法却惊人的相似:不到最后一刻不做决定,而所做的决定又都治标不治本。
过去三年美国领导人一直冷眼旁观欧洲应付欧元危机,他们毫不掩饰对欧洲人的蔑视。白宫和国会山无法相信欧洲政治家处理经济问题竟然如此无能,总是在最后时刻掷出短期补救方案,永远提不出长远的战略来解决单一货币的问题。
这么批评欧洲毫不为过,但是现在轮到那些批评别人的美国人反省了。也许美国的情况不像欧洲那么糟,但本周直到最后一刻美国政治家才达成协议来避免灾难性的财政悬崖,这些失败表明华盛顿的混乱和过去三年欧元区应对危机的方式如出一辙,而在本刊看来至少有三点相似之处:
首先和欧洲一样,美国人也只会修修补补。欧元危机之所以不断恶化就是因为欧洲政治家一直不能提出解决单一货币结构性缺陷的办法,他们只能提出一系列短期修补方案,而且每次都到凌晨后才达成协议。和很多欧洲国家不同,美国的债务危机并非迫在眉睫,它要做的是应对税收收入和承诺支出尤其是医疗支出之间的长期缺口,而无须在短期内过分压缩经济。然而和欧洲人一样,美国政治家也热衷于在最后一刻采用拖延战略。
本周达成的协议扫除了衰退的阴霾,它是共和党参议员和白宫在新年前夕最终敲定的,参议院在元旦凌晨通过,而众议院则于当日晚些时候批准。除了对非常富有的人增税外,这个协议避免了绝大部分本应于1月1日生效的税收增加,同时它还暂时推迟了所有威胁被砍掉的支出。和很多欧洲应对危机的峰会一样,这个协议避免了危机的全面爆发:如果财政悬崖爆发经济将压缩5%,而现在财政削减将更加可控,只有2013年GDP的1%,市场终于如释重负开始反弹。
可是这能持续多久。自动削减财政支出只被推迟了两个月,到时候如果财政部要想继续偿还债务,国会就必须投票通过提高美国的债务上限,可以肯定接下来几周更多的预算边缘政策将陆续出台。
短期修补协议无视美国潜在的财政问题。这个协议没有控制养老金和医疗保险这样的福利开支,今后25年后一项开支占GDP的比重将加倍,美国继续走在不可持续的老路上;这个协议也没有规范美国异常复杂而又扭曲的税收政策,仍然还有超过1万亿美元的税收抵扣项;这个协议更没有触及美国巨大的结构性预算赤字(只对少数超级富豪增税并不能增加多少财政收入)。抛开两个月的缓冲期不看,这个协议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最终增加的税收比众议长约翰-博纳在谈判过程中同意的还少,而没有一项奥巴马曾考虑过的福利制度改革得以执行。
其次和欧洲一样,狭隘利益集团的巨大影响力引发了悲剧。欧洲人总是拘泥于本国利益无法自拔,在谁该为援助买单问题上你推我让,而在谁控制银行监管问题上却你争我夺,因此他们无法达成重要协议来确保单一货币的未来。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同样不能达成重大的协议,二者都被本党的极端分子胁迫,他们只关注如何迫使对方妥协而不关注如何团结协作来确保这个国家财政的未来。
最后两地政治家都对民众遮遮掩掩。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奥朗德没有坦诚布公的告诉德国人和法国人拯救单一货币所要付出的成本,而奥巴马和共和党领袖也没有勇气让美国人知道根治财政乱局需要承担的代价。民主党人假装不需要对医疗补助和社会保障进行任何改革,而共和党人提出的解决办法永远是不清不楚的削减支出,他们认为任何形式的增加税收都是不能接受的。双方都在指责对方,不断走向极端恰恰阻碍了进步。
乐观者指出美国在短期内不会出现欧洲式的债务危机,但是这种慢燃的导火索本身就是问题。欧洲危机有一个积极的副作用,它迫使欧元区国家提高了退休年龄,合理规划他们的退休金和医疗保障。美国是除日本以外结构性预算赤字最大的富裕国家,如果不能处理好老龄化带来的财政问题,它将变成一个局外人。美国的老龄化速度低于欧洲,但是随着债务的增加,商业和消费者信心的降低,最终的危机将更加痛苦。
本周协议最糟糕之处在于,奥巴马和博纳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狭隘的党派之争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更严重的破坏。国家安全并不非只取决于坦克和导弹的数量,由于无法就单一货币达成协议,欧洲在世界的地位已经大打折扣。如果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好,为什么发展中国家要相信美国的领导?当西方陷入困境的时候,中国正鼓足干劲不断前进。
本周奥巴马鼓吹通过增加对富人的税收,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事实上由于再次无法解决美国财政的基础性问题,他和共和党领导人正在重蹈欧洲的覆辙。(鹿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