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三早上，笔者一边看奥巴马与罗姆尼的第二轮总统选举辩论，一边无端地忆起了多年前看过的史泰龙电影《洛奇4》。在电影中，作为美国拳手的洛奇，跑到前苏联去挑战有“机械人”之称的对手，一度被打得不似人形，谁更经打显而易见，但屡次倒地后仍坚持站起来的洛奇，却慢慢赢得前苏联观众的尊重甚至认同。类似地，辩论的胜负易分，但谁更能诱使选民在投票时支持自己，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拐个弯说这么多，是因为看到奥巴马似乎扳回一局，但是可能只是赚了点吆喝，罗姆尼却暗中强化了他在一系列重要议题上给予选民的观感，巩固了首轮辩论后抢来的支持者。十多天以来奥巴马被不断追上甚至反超的形势，似乎未能扭转。

　　奥巴马在第二轮总统选举辩论中的表现，一如外界所料，可谓一洗颓气、状况回勇。大部分的评论员都认为这次胜出的是奥巴马，其后的CNN即时民调也反映了这一点：在受访的登记选民中，认为罗姆尼胜出的有39%，觉得奥巴马更佳的则有46%。然而，比起第一轮辩论中罗姆尼取得的压倒性优势(当时是67：25)，奥巴马这轮仅能算小胜。现在双方一胜一负，加上支持度不相伯仲，本月22日的第三回合亦即尾轮辩论，必然更加万众瞩目。

　　然而，比这个46：39更值得留意的，其实是同一民调中，登记选民对于奥罗两人在一系列重要议题上的观感。在移民、妇女、教育、资源和环境等一系列相对次要的社会政策及民生议题上，罗姆尼与奥巴马的支持度各有千秋，但基本上是打个平手。然而，两人在几个重要议题上却有明显的差距，例如在谁更能削减赤字方面，罗姆尼与奥巴马的信任度之比是59：36；在谁更有能力驾驭经济方面是58：40；在谁更能确保美国的安全方面是49：46。如果我们代入美国选民的角度去看这场选举，从“9·11”开始，经历了两场战争和最近驻叙利亚大使被杀事件，加上接连不断的金融危险和经济萧条，复苏经济、减赤、国土安全这些议题的重要性对于美国人而言，显然远高于种族或性别平等，更高于环境保护或资源开发。

　　这种感觉，正是笔者想起《洛奇4》结局一役的原因。我们都知道“机械人”更能打，但我们都更买眼角被打爆的洛奇的账，这就是认同感。周三的次轮辩论，奥巴马赢在打“理念战”，成功捍卫其道德高地，但是却仍然未能洗脱无力驾驭经济，减不了赤字以及外交国防上显得软弱这些选民对他的负面观感。

　　为什么选战仍然胶着？某个意义上讲，正是因为中间选民在价值理念与切身利益之间难以取舍。尤其在九个重要的摇摆州，那里的选民既想要社会公正，但又想要复苏经济和创造就业。罗姆尼上次成功说服大家他比奥巴马更能创造就业，奥巴马这次虽然有效地强调了自己更能确保社会公正——例如他在回答在什么议题上自己经常被人误解时，就先讲自己认同个人责任，但同时要维护公民权利，因此他未能改变大家觉得罗姆尼比他更善于驾驭经济的观感。无论如何，从克林顿开始，“笨蛋，关键是经济”就是一条选举铁律，奥巴马要连任，下次辩论必须赢在这个议题上，才真正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