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记者 杨冬
进入9月份以来，沪深两市日成交量大多维持在1000亿元左右。相对于A股24万亿元左右的总市值，这是个令人尴尬的数据。
与此同时，目前投资者对于A股的投资意愿正在持续下降。中登公司披露的数据显示，8月末A股持仓账户数为5709.84万户，占全部A股有效账户的42.21%，环比下降0.27个百分点，为今年内最低水平。
再来看一组数据，据国家统计局披露的数据显示，今年1至8月份固定资产投资18.06万亿元，较1至7月份回落0.4个百分点。业界预计未来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有可能继续放缓。
此外，在严格的房贷政策下，眼下房地产市场成交也较往年清淡了很多。以上海为例，据媒体报道，即使在目前“金九银十”的传统旺季下，上海楼市9月份前20天成交量却创下了近5年来的新低。
既然这些敏感的资金从股市、楼市和实体投资等几大“容器”中流出，或者流入速度减缓，那么到底流向了哪里？
从目前官方或商业机构的研究结果来看，我们无法从中得到一个准确且系统性的答案。不过，我们依然可以从宏观及草根层面来窥探真实的流动性之谜。
先看美元大涨对中国资金流向的引导作用。美国近期推出的“扭转操作”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亦即美元大涨，大宗商品大跌。据统计，自8月初至9月23日，美元指数从74急剧攀升至78.5，与此同时欧元对美元汇率急剧贬值。
虽然自8月份以来，人民币对美元依然保持着较快的上升势头，9月26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为1美元对6.3735元人民币，再创汇改以来新高。但在9月份美元进入升值通道后，人民币短期升值压力或潜力将会大幅降低；况且中国经济在经历持续紧缩后，增长速度放缓已在所难免，支撑人民币升值的基础已不再那么坚固。
换一个角度来看，即使人民币资产短期内出现升值，对于那些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产、对风险更加敏感的资金而言，是不是就更愿意选择遍布全球的美元资产呢？
近期美国黑石集团首次撤资中国楼市的举动或许代表了资金的取向：黑石集团将其在上海Channel 1购物中心95%的股权，作价14.6亿元人民币予以出售。另据港交所9月16日披露，黑石通过抛售
中国中铁H股套现3亿港元。
再来看全球大宗商品大跌对中国资金流向的引导作用。9月23日，国际市场以美元计价的白银暴跌近17%，黄金暴跌近6%，伦敦期铜、期锌暴跌超4%，原油价格跌破80美元大关。
可以确定的是，全球大宗商品的重挫对中国输入型通胀的缓解将起到极大作用。另一方面，这也将对中国大宗商品的投资增长带来负面影响。可以想象，中国作为全球大宗商品主要生产国之一，价格的下跌对资金的挤出效应将较为剧烈。
那么，这些被挤出的资金又将流向何方？事实上，国内那些平均利润率同样出现下滑的行业的资金也面临着“出口”的选择。
以外贸出口企业为例，随着人民币升值、人力成本攀升及欧债危机所导致的全球消费需求下滑，中国大量外贸出口企业的利润率出现了急剧下滑。据记者获悉，深圳关外来料加工企业在2000年左右的利润率还有15%，但目前有一定数量的工厂利润率已接近于零。
另一方面，民间借贷异常火爆，高额的利息吸引了大量来自于企业、个人甚至一些金融机构的资金。据民族证券研究员陈伟的调研显示，目前民间借贷中，个人对个人（P2P）和担保公司、典当行的模式最为风行，甚至部分房地产中介公司也干起了资金借贷的副业。
广东社科院专家黎友焕此前曾对记者表示，“珠三角地区民间借贷的火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一些银行贷款流入民间借贷市场也饱受诟病。一位业内人士称，“资金从银行流到企业、担保公司再流到民间借贷，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此外，商业银行表外业务的快速发展也导致了流动性“凭空消失”。陈伟指出，许多居民储蓄存款变身为银行理财产品后，银行往往将这部分表外资金用于购买债券或同业拆借，此时虽然基础货币没有减少，但货币乘数却降低了，这就令流动性看起来减少了。不过，这部分消失的流动性仍存在于金融工具或市场中，但不存在于居民储蓄或投资中。
值得警惕的是，这种资金流向的非常规化、脱监管化趋势无益于实体经济的发展，且蕴含着极大的风险。近期多起民间借贷资金链断裂现象应引起相关监管部门足够的重视，政府应当大力拓宽资金的投资渠道，用强大的执行力落实民间资本“新36条”，鼓励民资进入垄断行业。
作者：杨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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