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在演播室当着乡村老师的面接受采访。申紫方 摄
本月17日,崔永元在微博披露,黑龙江省有8名官员假借乡村教师身份参加崔永元公益基金举办的乡村教师培训班。截至目前,共9人被查出。目前,9位冒名官员已被退返当地。昨晚,崔永元就此做出回应,并展示了黑龙江北安市组织部和教育局的处理文件,姜平等6人被撤销了相关职务。崔永元说:“每一个公益和慈善的便宜都不能占。”(8月23日《新京报》)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如今这几名官员、准官员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仅所花开销全部退换,乌纱帽也被摘掉,应该说这是咎由自取,正如崔永元所称,“每一个公益和慈善的便宜都不能占。”
不过,崔永元与此同时还表示“很难过”“很痛心”。崔永元为何难过和痛心?“(冒名顶替乡村教师的)是教育局副局长、主任,还有4位是小学校长,他们都是工作很久才有了现在的职位,我很难过,冒充乡村教师是件不值得的事,因为这事前途没了,太不值得。”确实不值得!但是,崔永元没有必要难过和痛心,更没有必要大为惋惜。这些人早就该意识到,自从他们冒名顶替乡村教师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承担事情可能败露、日后会被问责的各种风险。
事实上,违法成本太低,才导致冒名顶替事件层出不穷;缺乏有效的惩戒措施,才导致我国慈善丑闻频现,慈善事业踉跄不前。在这次事件之前,冒名事件多了去也,比如有官二代冒名贫困学生领取善款,没发现便堂而皇之地非法享用善款,发现了则一退了之,不承担任何责任。即以崔永元公益基金为例,该基金会迄今为止举办了三期乡村教师培训班,前两期同样出现过假冒情况,如果前两期发现了假冒情况也像现在这样公之于众,相关冒名者同样受到严厉惩罚,还会有如今多达9人冒名顶替吗?可以预料的是,经此曝光与惩处,在接下来的乡村教师培训班上,冒名情况一定减少,甚至可能杜绝。
国人有一种文化心理,即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应该说这在一定时候确实有其合理性,但在当前慈善事业上,就应该勇于揭短、严于惩处。慈善事业不同于一般事业,一旦发生假冒情况,不仅伤害捐赠者的激情,还败坏整个慈善事业的声誉,恶果就是无人再捐赠,慈善事业青黄不接。
治乱需用重典。对待那些胆敢冒名顶替者,以及挖慈善墙角的人,不能有妇人之仁,该出手就出手,即该曝光就曝光,该依法惩处就依法惩处。诚然,这些官员一步步地走到现在的职位,确实不容易,但正因为不容易才更应该珍惜羽毛。“人必自辱,然后人辱之”,若非平素就权力通吃,通吃到得心应手的地步,怎能连冒名顶替乡村教师这样的下作事都干得出来?对权力通吃现象,对侵蚀慈善现象,若不严惩,就是姑息!
崔永元披露的这次冒名顶替事件,有两个警示。一是做慈善真不容易,相关人员太胆大妄为。一个细节是,这次培训共有110名乡村教师,居然多达9名冒名者。而且,基于前两期的冒顶教训,从第三期开始,崔永元公益基金引入了志愿者机制,“让志愿者去寻找乡村教师,这种方式比让相关部门推荐更可靠一些”,但还是发生了冒顶风波,足以说明冒顶者之胆大,做慈善之艰难,潜规则之强悍。惟其如此,才更需要加大监管和预防。。二是对责任人处理宜严不宜宽。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生在名人崔永元身上,如果不是媒体广泛关注、公众强烈谴责,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相关责任人能否被惩处,还真是未知数。而且还让人担忧的是,这些处罚是不是象征性的,即风头一过立马官复原职?惟其如此,才更需要严惩不贷,不必痛心。
托克维尔:“当过去不再昭示未来,心灵便在黑暗中行走。”严惩冒顶者,应该成为范例。当冒名所得的收益远远低于被发现之后的惩罚,这些冒名者就会权衡利害,有所忌惮。因此,欲拯救已经羸弱不堪的慈善公信力,要呵护捐赠者的慈善热情,就需一个个有标志性的个案来推动,不断提高相关责任人的违法、违规成本,慈善才不能一再被玷污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