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农业2010年年报显示，由其所在市县政府积极推动的“富民工程”的有效实施，其养殖瓶颈得以解决。 曹晓龙摄

　　有“世界鸭王”之称的华英农业(002321.SZ)，因为其所在地河南潢川县城居民出现大面积腹泻事件，最近被卷入舆论漩涡。

　　据公开报道，6月以来，该 县至少万人出现过腹泻。

　　虽然当地官方声称，居民大面积腹泻，可能是综合性因素叠加个别因素造成，但公众还是将枪口对准了这家当地明星上市企业，认为是公司养殖户排放的大量污水，导致了取水口小潢河的水质污染。

　　最新的消息是，当地政府为从根本上解决此次城区供水引发的问题，15日专门召开专家论证会，并达成三种方案：分别是“引泼入潢”、“引潢入浩”和“群井采水”。对以上三种方案，当地政府有关人士表示，在国家和省、市专家论证优选后组织实施，力求彻底解决城区供水问题。

　　污染困境

　　小潢河穿城而过，将潢川这个豫南小县城一分为二。

　　依小潢河北岸而建的华英集团大厦，气派壮观。

　　华英农业以禽业养殖、加工及制品销售为主营业务，在短短20年的时间内，从“中国鸭王、亚洲鸭王再到世界鸭王”，并于2009年12月在深圳A股上市。

　　华英农业是潢川县的龙头企业。 这家直接拥有3万员工、间接拥有20多万从业人员的企业已经在潢川县根深蒂固。走在县城里，随处可见与华英有关的招牌店铺。在这里，很难找出完全跟华英农业无关的人。

　　7月13日，一提及此次全县爆发的腹泻事件，李远平就大喊冤枉。作为华英农业的董事会秘书，他向新金融记者介绍道，小潢河的污染不是华英农业本身的问题，公司配备有污染治理设备，所有排放物均是达标排放，且对公司污水排放均是在线监测。

　　“就目前而言，我们公司生产每吨鸭肉的治污成本在150元-160元，”他说。但同时他也承认有不少与公司合作的农户在养鸭子的过程中，乱排乱放，造成小潢河水源污染。

　　据李远平介绍，华英农业实行的是“公司+基地+农户”的养殖模式，华英农业自建养殖厂的鸭子占养殖总数的三成，剩余为签约农户养殖。

　　“农户养鸭污染并不等同华英农业污染。”李远平说：“华英农业与农户的养殖模式，产权在农户，农户是独立的产权及经济体，公司与农户是买卖合同关系。”他认为，由于农户养殖鸭子造成了环境污染，与华英农业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华英农业不能强制农户对污水进行处理，但由于农户是按照华英农业的产业链进行生产，因此公司只能引导他们如何完善污水治理。”李远平说。

　　据新金融记者调查发现，仅华英一个肉类加工厂，其污水处理设备的装备成本就在2千万元左右，更别提运行成本了。而在当地魏岗乡毛围子村、和平村的多家农户养殖场，则看不见任何有效的“三级沉淀”排污处理。鸭子排出的鸭粪随意堆砌在附近农田的田埂上，散发出阵阵恶臭；而鸭场排出的废水通过一条小沟，流进了也已干涸的小池塘内，成固体状堆积，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蚊虫。

　　事实上，养殖户本身并没有积极的环保意识，再加上难以承担的治污成本，造成污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华英农业目前没有经济实力，帮助农户们建造治污设备，”李远平坦言。不过他也表示，公司一直在引导养殖户如何减少污染，以及今后优化一些养殖措施来避免污染。

　　“不可否认的是，农户毕竟是为华英农业养殖鸭子，为华英农业提供成品鸭供给。如果仅将污染推到农户身上，未免有些推卸责任，”潢川县一政府官员对新金融记者这样表示。

　　然而李远平则认为，这次污染之所以让人们将矛头指向华英农业，是因为华英农业树大招风，被其盛名所累。“我们是背了黑锅，潢川人都知道华英农业，我们是知名度最高的企业，县城20万人口都与我们有关系。出了什么事情，也总会联想到我们身上。”

　　“对于华英农业这个公司，不仅仅是居民，连政府也对其爱恨交加。”上述政府官员这样描述。

　　据称，潢川县环保局曾多次建议县政府对华英农业种鸭二厂、三厂予以关停，由于不言自明的原因， 华英农业从来没有关闭过其辖下任何一家工厂。

　　据潢川县环境保护局对大河网网友回复称，华英农业下属来龙乡樱桃谷鸭厂日排废水约15吨，该厂在建设时未办理环境影响评价手续(华英称已补办、建设监督股称无法确定)，虽然也配套建设了两座沉淀池，但没有配套建设氧化塘，废水经沉淀池向东直接排入租用来的龙村灌溉堰渠。该场污染防治设施不健全且未经我局验收，同时该厂环境管理制度不规范，沉淀池清理维护不够。经现场监测，该厂外排废水COD超标严重，悬浮物轻度超标。

　　由此看来，华英农业对环境污染已然是既定事实。但因为华英农业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即便时不时有村民反映，但至今也没有受到有关部门的处理。

　　对此，多次上访无果的付店镇农民孔祥全深有体会。其所在白洼村，坐落着1995年建成的华英种鸭孵化三厂。这里占地300多亩， 1茬种鸭9万多只。

　　据孔描述，这个鸭厂的废水，通过后墙的一个排污口，24小时不停地流向白洼堰河，使得村头的池塘变成了墨水一般，鱼类基本灭绝。2010年6月26日，一场暴雨将污水冲进了稻田，使得孔所在的村民组70亩水稻颗粒无收。

　　直到现在，孔祥全反映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有效解决。眼看着村里清澈的河水逐渐浑浊，空气也愈发臭了，孔祥全很是无奈。

　　在当地人看来，华英农业一方面在迅速发展，另一方面却在对当地生态造成严重破坏。

　　但华英农业证券部副经理黄宏波则不这么认为，“每个鸭场我们都设有排污沟、沉降塘，这是我们与当地村政府签订协议后，租赁过来专门用于废水处理。要说污染，也是污染我们华英的地方。”

　　事实上，眼下许多地方经济发展的同时以牺牲环境为巨大代价。

　　“如果一刀切，要求华英农业彻底解决污染问题，那华英农业必然垮台，国内其他养殖企业也都是如此。”黄宏波说。

　　他强调，华英农业对处理污染绝不犹豫，目前正在积极寻求环境效益与经济效益相互平衡之路。

　　“成为众矢之的的滋味并不好受，但这同样也反映了作为潢川唯一的上市企业——华英农业的社会责任。”他说。

　　富民计划

　　民间对华英农业污染问题怨声载道，却丝毫不影响当地政府对华英农业的“偏爱”。

　　2010年3月17日，信阳市委、市政府出台了《关于实施“华英农业”富民计划的若干政策意见》，决定用2年-3年时间“实施华英农业‘富民计划’，即‘111333’发展规划”。

　　“111”就是2年至3年内华英的主营收入超100亿元，出口创汇超过1亿美元，在全国建立超过1000家连锁店；333就是年屠宰加工能力超过3亿只，年利税超过3个亿，带动富裕农民30万户。

　　潢川县付店镇村民叶先财就是该计划中的“民”，只可惜，他并没有“富”。

　　2009年8月份，经不住村镇政府鼓动，致富心切的他便开始投身养“华英鸭”之路。没想到一养，便被套住，进退两难。

　　“我以前是养笨鸭(即土生土长的当地鸭)为生，后来政府找不到人来养(“华英鸭”)，我一看优惠条件那么多，便心动了。”他对新金融记者说。

　　原来，为确保如期完成各项目标任务，信阳市政府明确提出了扩大养殖规模、加大财政奖补力度、加大信贷支持力度、开展养殖保险等14项优惠政策。

　　按照规定，华英鸭标准化养殖小区占地15亩，建筑面积5000平方米。新建标准化养殖小区，经验收合格并投入使用后，由潢川县按建筑面积10元/平方米的标准给予补助，直接补给养殖小区业主，并要求银行予以贷款支持。

　　于是叶先财先后获得了固定资产贷款12万元用于建养殖场，以及15万元流动资金贷款，用于养殖“华英鸭”。

　　该15万流动资金贷款存于华英农业(为养殖户)指定的账户中，无法取出，为养殖户先行提供鸭苗以及饲料等，后养殖户过来交鸭时，去掉鸭毛、鸭血，所卖得的鸭肉钱与前者花费成本相减，若有余额，便会以现金的形式交给养殖户。这就是养殖户的利润。

　　2010年5月份，花费30万元的养殖小区落成。于是他开始接鸭种，养鸭，至今他共接了10批鸭子，其中8批都有不同程度的亏损。

　　干了1年有余，在叶先财看来，农户赚不赚钱，多是华英农业说了算。

　　根据其与华英农业签订的合同第四条第四款显示：“提供相关技术服务与指导，在乙方成鸭达到甲方规定的养殖标准后，甲方保证合格成鸭在现金购买、成活率、饲料消耗、管理成本和质量标准都达到要求的前提下，纯利润达到1元以上(每只鸭)。”

　　“问题就出在这些潜藏的文字里。”叶先财说，“达到什么标准，还不都是华英农业说了算。”

　　华英农业给他的《华英商品鸭收购结算单》显示，成品鸭一栏中有这些项：一等品、二等品、三等品、等外品、残次品、死鸭，华英公司给出的单价分别为9.82元、9.52元、9.22元、6.2元、3.9元、5元(除死鸭以只来结算外，其余均以公斤为结算单位)。

　　对于该结算单，叶先财只是苦笑。“吃多了也扣钱，吃少了也扣钱，均匀度不行也扣钱，总之我自认为养的很好的成品鸭到华英农业那里，总会出问题”。

　　不仅华英农业单方面制定的收购标准，让农户难以接受，他们最担忧的还是鸭子的死亡率。

　　“养的鸭子成活率必须在85%以上，才有利润进账，”叶说。

　　在他看来，虽然华英农业承诺提供相关技术服务与指导，但实际上在养殖过程中疫病发生太多，而华英农业没有很成熟过硬的防治技术，导致成活率低，同时因用药量大致药费攀高。

　　“有的时候，鸭子出现了大面积死亡，也得不到华英农业及时治疗，但又不能使用别的地方的药品，一旦发现有使用，就会背负5千元到5万元不等数额的罚款”。

　　对此，华英农业证券部副经理黄宏波对新金融记者解释道，“华英农业作为食品企业，食品安全是最根本的立足点。基于这点考虑，我们定的标准会相对严格。饲料、用药，肯定不允许你在市场上买，因为我们需要出口。”

　　到目前为止，养殖户叶先财已经亏损了10万之多。“我被套住了，不干呢，贷款在那里放着，不还不行；干呢，估计还会亏，”他进退两难。

　　华英农业董事会秘书李远平则告知新金融记者，在“富民计划”中，有8成以上农户达到最低盈利“每只一元”，有的甚至每只能赚3元。只有少部分不够精细的农户，没有完全依靠华英农业给出的养殖标准一步步来，所以才会造成鸭子死亡率高，以及成长状态不良等情况。

　　他同时也承认，由于“富民计划”的实行，短时间华英种鸭养殖规模大幅度增加，导致华英农业服务跟不上，也是造成部分农户亏损的因素之一。 “我们不可能保证每个农户都赚钱。”他说。

　　据年报显示，华英农业2010年的营业总收入达到13.03亿元，较上年增加39.78%。公司在年报中称，其主要原因是产销量的大幅上升，主要表现在由市县政府积极推动的“富民工程”有效实施，养殖瓶颈得以解决，成鸭养殖量和宰杀量上升，冻鸭产销量增加。

　　2011年4月14日，信阳市委、市政府到目前为止，养殖户叶先财已经亏损了10万之多。“我被套住了，不干呢，贷款在那里放着，不还不行；干呢，估计还会亏，”他进退两难。

　　会议通报全市养殖小区已开工722个，建成698个，投产620个。仅用8个月时间，走完了华英集团10年的养殖之路。

　　11年的养殖户——魏岗乡邓店村村民张平安这样看待愈演愈烈的“富民计划”。近几年，农民多选择外出打工，华英农业不愿意提高养殖户养殖利润，乡村里的养鸭场数量大幅度减少。另外，华英农业自己养管理成本太高，于是信阳市政府为了保证华英农业成品鸭供给，以财政补贴的形式鼓励农民养殖“华英鸭”，从而间接为华英农业本身降低养殖成本。

　　这项“富民计划”更像是政府利用华英农业出政绩，华英农业绑架了政府追逐利润。那么谁来为财政的损失买单、农户的亏损买单，谁又该为新增的鸭场对自然造成的污染担责呢？

　　产业延伸

　　事实上，在这个县城内，到处充斥着华英农业的痕迹，“华英”这个标识已经深深烙印在潢川人心中。

　　周围一些亲戚朋友在华英农业相关产业工作；在县城内，不经意间就发现相隔不远的华英连锁店。

　　华英农业的总部与潢川县委、县政府隔街对视；乡村里稻田深处，总会隐藏着多家农户养鸭场；从五里村到付店镇，占地230亩的“华英产业园”，并且通往该园区的道路，也被称为“华英大道”。

　　这个城市已经被华英农业主导，80万县城居民其中20万人从事着与华英农业相关的职业。

　　除却华英农业，华英房地产(河南省华英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近几年在潢川也是“攻城略地”。该公司目前只有24人，其工程项目均采用外包形式。

　　这个于1999年成立的公司直到华英农业上市之后，才真正与华英农业完全脱离关系，独立运作。

　　在2010年，该房地产公司迎来了新生。除却2002、2003年运作的现已成为潢川县人气最高的步行街——华英商贸城项目，该公司新近正开发两个项目，进入公司发展“井喷期”。

　　位于华英大道上的230亩“华英工业园”园区项目建设以及30万平方米的潢川“西大门”黄国新城住宅这两个项目的拿地成本则大约在1亿3千万到4千万。

　　据华英房地产董事长杨志明介绍，2010年该公司销售收入在3000万左右，仍然处于前期投资期，住宅地产产品并没有完全投入市场。

　　“若按在建项目，五到八年时间，我们每年大约能够销售3万到5万平方米，能获得每年8千万元到1亿元的销售收入。”杨志明说。

　　以正在开工建设的黄国新城项目来说，目前潢川县该地区房价平均在2000元每平方米，以此数据计算，一旦投入销售，便能获得6个亿的销售收入。

　　“该黄国新城项目实际上是县里想把城关以西那块地方治理好，便交给我们修路、建房，”杨志明对新金融记者说。

　　至此，华英帝国的格局显现。由华英农业覆盖从孵化、养殖、物流、加工、羽绒等养鸭一体化产业链，再延伸到华英房地产。虽然各个公司都有独立的法人代表，独立的业务，但当地人却习惯用“华英集团”来统称这两家企业。

　　不管公司怎么延伸业务，迅猛发展，潢川县财政局一直是“华英集团”的控制人。

　　2009年12月，华英农业上市，由潢川县财政局100%持股的河南省潢川华英禽业总公司持股28.59%的华英农业，为其控制股东；潢川县康源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控股21.99%；河南省农业综合开发公司控股20.40%。

　　作为兄弟公司的河南华英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也由河南省潢川华英禽业总公司同样出资控股41%。

　　亦官亦商

　　作为华英农业的董事长，曹家富在当地可谓无人不晓。大人小孩皆知的一句顺口溜是“潢川不富，曹家富”。

　　出生于1952年的曹家富，履历颇为丰富。曾当过中央警卫团战士、教官，潢川县仁和乡政府武装部干事、部长、乡长，于1991年任华英农业的前身潢川县畜禽开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在他入主华英20年内，获得的荣誉、头衔无限，先后担任过潢川县政协副主席、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信阳市人大常委、省人大代表、全国人大代表。

　　除了在政界获得的这些光环，他也曾先后荣获中国食品工业20大杰出企业家、中国肉类十大科技人物、河南省劳动模范等。

　　据杨志明透露，曹家富因为当过兵，在工作上处处体现出军人作风。总是早上第一个来，晚上最后一个走。“曹总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在他眼中，曹家富是个带领农民致富的创业英雄，主动请缨去当时并不被看好的企业。在他带领下的华英农业是探求“农业产业化”、解决三农问题的产业典型，他是著名的“三农人物”典范。

　　与此同时，在当地民间有关曹家富的各种负面传闻却不绝于耳。

　　据曹家富一家乡人士向新金融记者透露，虽然曹家富这些年做企业做的很成功，但从未给家乡办过一件实事，诸如修路。

　　更有传言，其子开奔驰汽车，直系家属也多在华英农业内不同岗位担任要职。

　　其实，当时与华英农业日月争辉的，还有一家河南省潢川县亚美畜业有限责任公司，并形成了 “华英养鸭，亚美养猪”的行业格局。2006年该公司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打破了“潢川县两巨头相互平衡”的格局，从此变成华英一家独大。

　　公开资料显示， 现今的华英农业已经成为产业链一体化的总资产22亿的鸭业龙头：公司主营种禽养殖孵化、禽苗销售、商品禽养殖、屠宰加工及其制品的生产与销售、饲料加工等业务。公司具备年产200万只父母代鸭苗育雏能力、年产6500万只商品代鸭苗育雏能力、13.89万吨冻鸭加工能力和2.1万吨熟食加工能力。

　　但也有人质疑华英农业声名在外，盈利能力其实并不强，质疑华英农业的成绩源自于曹家富的政治背景，他成为这些人眼中手段圆通的“官商”代表。

　　在2010年3月，华英上市不久，即曝出主营业务亏损达392万元。在此情况下，该公司依然宣布盈利，称是在第四季度依靠793万元“非正常性收益”才扭亏为盈的。华英农业的此项收益中，其中最大一笔数额为992万元。对此，李远平向新金融记者解释称，实际上造成公司业绩急剧变脸的主要原因在于审计调整，并且由于是潢川第一家上市企业，没有太多经验，相关人员将年报中的“政府补贴”填成了“利息收入”。

　　据媒体援引当地官员的话说，“华英使用财政投入的资金是巨大的，但华英对潢川的财税贡献不如一个私营企业。2010年上缴税收不到600万元。”

　　目前，曹家富虽然是华英农业董事长，但并没有持有华英农业股票。在7月8日的华英农业2010年年度报告说明会上，华英农业向股民通报目前仍没有股权激励计划。该公司年中报告将于7月28日公布。

　　当地一政府官员向新金融记者表示，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每年都给予华英农业包括财政补贴、政策优惠等方面大力支持。花费如此大精力，扶持一家上市企业是否值得有待观察。他建议，当地政府应该有策略的限制养殖行业的发展，有步骤的发展小城镇建设，考虑土地承载力、环境容量，杜绝无限制的发展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