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铁非常低调,他说:“这次获评‘山东十大财经风云人物’,表明了社会各界对山东证监局监管工作的普遍关注和广泛认可。荣誉是大家的,是山东证监局全体监管干部兢兢业业干出来的,我只是作为这个集体的代表来接受这份荣誉。”
“一线”监管
经济导报:徐局长,祝贺您获评“山东十大财经风云人物”。您能否先介绍山东证监局的基本职能?去年山东资本市场的发展状况如何?还有多少家企业等待上市?
徐铁:好的。山东证监局作为证监会的派出机构,按照授权主要承担山东辖区(不含青岛)资本市场的一线监管职责。
去年,山东辖区24家企业首发上市,新上市公司家数在全国居第6位;10家上市公司实现再融资。34家公司共募集资金317亿元,融资额及融资家数均创辖区历史最高。目前,辖区2家企业过会待发行,18家企业在证监会审核,46家企业在接受辅导,46家企业在改制,主板(中小板)后备资源数据库入库企业150余家,创业板后备资源数据库入库企业140余家,辖区企业发行上市工作呈现良好态势。
经济导报:下一步山东资本市场发展的重点在哪里?
徐铁:我认为,在做好监管工作的同时,从服务于山东经济发展大局出发,与政府有关部门一起,加大对拟上市企业培育力度,推动黄河三角洲经济区资本市场发展,积极争取对蓝色海洋经济区的政策支持,指导支持上市公司通过资本市场做大做强,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
全程联防
经济导报:徐局长,您怎么理解规范与发展的问题?二者有矛盾吗?
徐铁:规范与发展是我国证券市场运行中面临的两大主题。国内证券市场的发展历程表明,规范是证券市场健康发展的前提,离开了规范,证券市场的发展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不注重质量,甚至以牺牲规范为代价的发展,虽然可能带来一些短期利益,但实际上潜伏着很大风险,是不可能长久持续下去的,是不符合科学发展要求的。在这方面辖区也有深刻的教训,比如一度引起市场热议的“ST济南现象”,处置风险不仅让有关方面付出了巨大代价,更对山东资本市场的发展造成了负面影响。其后一段时期,山东资本市场发展趋缓,被江苏、浙江赶超,也与此前山东资本市场的不规范有密切关系。另一方面,也要推动证券市场在规范中不断发展,离开了发展,证券市场优化资源配置、分散市场风险等内生功能就无法充分发挥,也会失去服务国民经济的能力,最终将被边缘化。所以,规范和发展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紧密联系,相辅相成,我们必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经济导报:从去年被查处的公司看,主要存在哪些问题?
徐铁:总体而言,山东上市公司业绩比较优良,发展势头较好,有力推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但与此同时,由于历史原因,少数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形似而神不至”,表面上机构很健全,实质上运作无实效,内部人控制等问题较为突出;少数公司高管人员诚信意识缺乏,法律观念淡薄;个别公司与大股东分开不彻底,独立性不强,关联交易数额巨大且不规范,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数额巨大;有的公司股票价格频繁异动,涉嫌内幕交易;部分公司还存在较为突出的同业竞争问题。所有这些,损害了众多中小股东利益,影响了辖区上市公司整体质量,制约了公司持续发展。不仅如此,个别上市公司的严重违规行为一旦暴露,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严重破坏当地金融环境,直接影响地方社会稳定。
经济导报:去年为什么对资本市场的监管如此严厉?
徐铁:促发展必须抓规范。去年年初,局党委对以往监管思路进行全面总结反思,认识到过去监管失之于宽、失之于软,监管中希望通过批评教育使企业主动改正违规行为多,从严监管、一抓到底做得很不够,监管效果不理想。中国古人说过,火性猛烈,人见了害怕,所以很少有被烧死的人;水性懦弱,人喜欢玩水,好多人因而溺死。个别公司违规问题越积越多,集中爆发,加大了风险处置难度。因此,我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加强监管,推动辖区上市公司规范运作,是当前的首要工作任务,必须下决心从严监管,通过保持高压态势,强化监管威慑力,切实树权威、正风气。
经济导报:与以往相比,去年以来的监管工作有什么创新?
徐铁:监管能力是从严监管的基础和保障。随着辖区上市公司数量快速增长,监管面临情况日益复杂,监管工作科学化、专业化要求越来越高。为适应这一新形势,充分发挥监管人员专业优势,我局改变了过去由一个监管责任人负责包干几个公司监管任务的做法,探索建立了上市公司岗位责任制,设立了综合管理、公司治理与法律事务监管、财务与会计监管与再融资监管等4个岗位,通过明确岗位职责、完善工作规程、加强岗位间沟通协调,使得监管标准和口径进一步统一,监管效能显著提高。与此同时,我们与省金融办签署了《上市公司监管监管合作备忘录》,与地方政府形成监管合力,改变了过去“两张皮”的问题。
从严监管意在风险有效防控。我局在监管中积极构建立体风险防控体系,逐步实现了上市公司监管由事后监管向事前教育防范、事中检查督导、事后问责惩处的全程式监管转变,由“人盯人”式的防守向“全程联防”转变,初步构建了立体的风险防控体系。
一是抓好董监事培训,多方邀请高水平人员授课,严肃考试纪律,提高培训效果。二是创新现场检查手段,引入检查软件。在检查中,监管人员借助软件及时全面获取公司财务资料并进行汇总、查询、分析,现场检查效率和检查效果进一步提高。三是针对重点地区、重点公司存在的突出问题,实施上市司监管“百日行动”,集中时间、集中人员、集中攻坚,力求实效。四是加强日常监管与稽查工作的协调配合,采取稽查提前介入等方式主动出击,迅速对存在严重违规问题的3家上市公司进行了立案稽查,真正形成对违法违规行为的威慑力。
经济导报:在查处违规上市公司时,与公司所在地的地方政府有过沟通吗?
徐铁:从严监管的目标是切实推动上市公司规范发展,不是“一棍子打死”。我们在采取措施整治公司重点问题的同时,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及时向政府有关部门通报违规行为对企业经营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提请政府协调解决企业困难,支持企业发展。
从监管效果来看,通过综合采取一系列措施,有效揭示和有力处置了辖区上市公司的问题和风险,推动了问题公司的整改和并购重组,公司信息披露质量得以提高,公司治理得到完善。有的公司起死回生,经营状况明显好转。一些地方政府对我们的监管举措也由不理解变为理解,并对我们表示感谢,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可。目前,辖区上市公司监管有序开展,新上市公司运作较为规范,许多优质企业积极筹划上市,山东资本市场新年呈现出新气象。
功夫下在平时
经济导报:对山东证监局去年的铁腕监管,很多媒体称之为“监管风暴”,您对此有何看法?
徐铁:“监管风暴”是媒体的形容,对我们来说这都是正常的监管工作。只不过因为是对历史积累问题的集中整治,是集中时间、集中人员、集中攻坚,加上我们借助媒体对上市公司违规行为及我局监管措施进行了立体化、多方式报道,向监管对象发出了我局从严监管的信息,外界更多关注到了我局的监管工作。我认为,疾风骤雨式的监管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有备才能无患,姑息只能养奸”。上市公司监管也一样,功夫要下在平时,只有监管工作各个环节做到位、做到家,对发现的风险和问题不留情,不手软,坚决、迅速予以处置,才能实现有效监管,才能力促公司健康发展。“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这是监管不力的表现。说到有效监管,我想再强调一下,就是要在监管中做到早揭示、早处置、严处置,在可控的范围内,防止风险“滚雪球”,这才是对上市公司最好的支持和服务,也是对投资者的真正负责。
经济导报:能否谈一下山东证监局今年的监管思路,给那些存在问题或者有违规想法的企业敲个警钟?
徐铁:《孙子兵法》言:“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从运行情况来看,我局上市公司监管岗位责任制能够适应辖区监管工作需要,只要各岗位人员充分履职即可实现监管目标,归于常态,这是持续、有效监管应有之义。今年,我们将继续按照科学监管、及时监管、从严监管理念,认真贯彻全国证券期货监管工作会议精神,积极推进上市公司监管工作:一是进一步完善并严格执行公司内控制度;二是全面维护上市公司独立性;三是切实防止资金占用和违规担保问题反弹;四是进一步规范对募集资金的管理和使用;五是强化公司信息披露的责任和义务;六是积极支持中介机构发挥监督作用;七是进一步提高拟上市质量,做好企业上市工作。
虽然上市公司监管已取得积极成效,但我们不能保证上市公司永远不出重大风险,因为风险形成的原因是多样,而且有些风险是我们不可控的。但我们能保证,从维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出发,只要在监管工作中发现了问题,我们就一定做到及时、依法、彻底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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