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暴雪就裹夹着寒流不期而遇,推动本已高度敏感的通胀问题的预期形成。天量的信贷投放、基础货币的扩展,货币乘数的走高,实际居民消费成本的悄然走高(粮油甚至蒜、辣椒价格上涨),已经让民众感到物价的压力。
事实上,自从去年11月份CPI转正以来,CPI的增长率强劲上升,多家金融机构给出12月份的CPI的预测值在2%附近。通胀的强劲上升也使得资本市场提前反映,因三个月期央票发行利率的意外走升,加剧了市场加息的担忧,1月7日沪深两市跳水,跌幅分别为1.89%和2%。
去年4季度以来,通胀已在澳大利亚、中东等资源经济体迎面扑来,并席卷了印度、越南和印尼等新兴经济体,而中国4季度的通胀反映在CPI上亦是显著,中国有必要对复制2007年通胀路径的危险提高警惕。
通胀是个全球性问题,借助全球主权货币篮子与国际大宗商品篮子的交换率比值这一相对简要的指标分析,相对于国际大宗商品篮子来讲,主权货币篮子的贬值日益突出。最近以来,主权货币的走势与国际大宗商品的走势出现了明显的反向特征。去年12月份美元指数的反弹并没有刹住国际原油的上涨走势,已经完全突破80美元每桶的关口。进入今年1月份,随着美元指数的走弱,国际原油等国际大宗商品继续演绎出了持续走高的态势。
经济学家曼昆认为,“爆炸性的基础货币增长不一定导致通胀”,因为基础货币的增长要转化为通胀需要货币乘数帮助;进言之,金融机构信用创造受阻,过剩基础货币则要么被金融机构窖藏,要么成为银行的超额准备金。但曼昆的观点拒绝了通胀发生机制——市场过程理论的一般形式。因为基础货币的爆炸式增长到全面通胀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非是瞬间在整个经济体系铺开的过程。从市场秩序的角度分析,过剩基础货币一般在需求序数效应靠前、边际无弹性的商品和领域迅速铺开。由于这些商品需求边际无弹性,对消费者而言其需求序数效应又靠前;那么生产者具有议价优势,且这些行业业绩稳定、边际报酬呈递增规律,金融机构一般都愿意把更多的过剩货币流动性提供给这些行业,以平衡风险收益。爆炸性的基础货币供应量是通过这种市场过程逐渐由点到面地蔓延至整个经济系统之中。
与此同时,过剩的货币也通过非市场配置手段进入那些有形之手支持与干预的领域。由于政府支持的行业存在或隐或显的政府担保和部分替代市场机制进行资源配置,因此该行业及其上下游领域更易提前获得过剩货币流动性注入。需要指出的是,不论是市场机制自发决定的过剩货币优先进入的行业和领域,还是政府干预和支持的领域和行业,由于金融机构提供的生产资金不会变成库存,而结束金融机构的信用创造;因此在这些领域银行的信用创造是畅通的,货币乘数高企,通胀压力突出。另外,由于当前的利率实际上显著低于市场实际利率,客观上刺激银行增强风险偏好,积极放贷。
在经济全球化、国际分工深化和金融国际化的当前,通胀的发生机理已经超越了国界,变身为全球性现象。事实上,美国等国2007以来爆炸性的基础货币注入,虽由于风险偏好走弱未能在本国演绎出显著的通胀压力,但随着这些过剩基础货币流入国际大宗商品市场和进入新兴市场国家,则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泡沫(国际大宗商品本身就是需求序数效应靠前、边际无弹性的商品)和新兴市场国家的资产泡沫、通胀压力。当前主要资源出口国澳大利亚等与迪拜、印度、越南等新兴市场国家首先在后危机时代出现资产价格泡沫和较高通胀风险,实际上跟美国等爆炸的基础货币投放有着直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