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自嘲“暴力丑学”的脱口秀演员徐志胜出演广告片《绒毛的歌》，让森马服饰（002563.SZ）成为社交媒体上的热议话题，“反向代言”话题效应多次霸屏。

不过，正如网友调侃所言，“其他人代言的是羽绒服，徐志胜代言的是羽绒服中的羽绒”，借助徐志胜此次代言，森马成功将“（绒毛）达到高洁净1000+”这一卖点精准传达给消费者，对羽绒的清洁度指标也进行了一次大众科普。

（ 徐志胜“反向”代言森马 《消费者报道》记者摄）

事实上，与保暖性能一样，清洁度也是羽绒制品的一项重要技术指标。国家标准《羽绒服装》（GB/T 14272-2021）将清洁度指标由原本的“≥450mm”提升为“≥500mm”。那么，羽绒“高洁净1000+”对一件羽绒服意味着什么？森马服饰提出的“新一代羽绒看健康”是企业宣传噱头还是未来行业的竞争趋势？

羽绒清洁度“1000+”，森马并非首家

闯进一向由高颜值明星主导的广告代言圈，徐志胜却出乎意料地带来反向带货效果：“徐志胜穿着都不丑的衣服，我还能没他穿得好看？”“这衣服我要买，最差的效果我已经看到了。”……森马广州北京路旗舰店店员对《消费者报道》记者称，目前“1000+”高洁净羽绒服在北方几个省份销售情况很好。

不过，徐志胜此次宣传的重点并非森马羽绒服的外观、穿着效果、保暖性能，而是羽绒“经过 26道洁净工序”处理后所达到的“1000+”高清洁度。清洁度亦称为透明度、浊度，主要反映羽绒中残留的杂质、微尘及游离有机物的含量。清洁度数值越高，表明羽绒越干净。

《羽绒服装》（GB/T 14272-2021）和《羽绒羽毛》（GB/T 17685-2016）遵循国际惯例将清洁度统称为“浊度”，并均将合格标准提高到“500mm”。据《羽绒羽毛》（GB/T 17685-2016）相关标准，该指标为羽毛绒样品的水洗过滤液用浊度计测量所得的测量值。

广东省吴川市羽绒协会会长、湛江紫荆羽绒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文坚对《消费者报道》记者称，羽绒清洁度高意味着残脂（注：指羽绒羽毛内含有的脂肪和吸附的油脂）和灰沙、皮屑等杂质被去除得更多，羽绒制品的质量也会好一些。“这些细微物质容易引发细菌发酵，一旦发酵就会产生异味。”

对羽绒制品来说，保暖只是一项基础指标，清洁度更与我们的健康息息相关。由于羽毛绒取自鸭、鹅等水禽类动物，清洁度低的羽绒制品会存在异味，甚至可能引发过敏反应和哮喘等呼吸道疾病。

目前，市面上清洁度“1000+”的羽绒服并不多见。以波司登为例，《消费者报道》记者在其淘宝官方旗舰店看到，多款售价1000多元的羽绒服，产品详情显示清洁度为700mm。优衣库也在今年进博会尚展示了一款中国大陆地区限定的高暖款羽绒，标称绒子含量>90%，蓬松度750+，清洁度1000+。

（优衣库进博会展品，《消费者报道》记者摄）

在陈文坚看来，“1000+”清洁度在业内并不鲜见。“国标只是一个保底的标准，我们日常生产过程中清洁度一般都做到800mm、1000mm以上，高蓬松产品的清洁度甚至达1300mm以上。”

高清洁度意味着耗用更大的用水量，从而导致生产成本的增加。不过，陈文坚认为这对羽绒成品的影响并不大。“对于规范的厂家来说，高清洁度并不会导致成本大幅增加。以清洁度500mm和1000mm为例，一公斤绒毛的成本（洗费、损耗等）最多差2块钱到5块钱。若折算到一件羽绒服上，大概差2毛钱到5毛钱，可以说对衣服来讲成本没有明显增加。”

森马服饰品牌事业部总经理胡翔舟对《消费者报道》记者称，目前森马高洁净羽绒产品比例达到50%到60%。他表示，高洁净产品的成本高出普通产品，主要来自清洁工序成本提升、绒子的质量要求以及面料质量的提高等。不过，目前森马并未因此而提升相关产品的售价。

森马京东官方旗舰店信息显示，清洁度为1000mm的云朵系列三防男款羽绒服售价479元，双十一优惠价269元。而一款清洁度700mm+、防水连帽男款羽绒服售价799元，双十一优惠价675元。值得注意的是，后者充绒量更少，如其XL码衣长70.5cm、充绒量为147.1 g，而前者XL码衣长72.5cm、充绒量为162.7g。

（1000+高洁净羽绒服价格并未更高 图源：森马京东官方旗舰店）

胡翔舟称，公司的定价策略是希望高洁净产品有更高的市场占有率，让更多消费者购买、体验。“目前羽绒服行业竞争呈现白热化、两极化，中高端品牌更多地在‘卷’品质，白牌产品在‘卷’价格。对于保暖产品，中国的消费者仍然比较偏好羽绒产品，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中老年人群，羽绒产品的市场渗透率都还有提升的空间。未来羽绒服在功能方面的竞争会更激烈，而我们提出‘新一代羽绒看健康’，除了健康外，背后还有功能和时尚的元素。”

实际上，除了原材料方面的差异，品牌效应、版型设计、面料等多方面因素亦影响羽绒服的售价。陈文坚认为，“企业从安全、健康的角度宣传高洁净羽绒是对的，但如果从生产成本方面做宣传就有点搞噱头的意思了。”

选购羽绒服不能只看充绒量

相比填充物、充绒量、绒子含量，羽绒清洁度是一个大众相对陌生的指标。《消费者报道》线下走访询问羽绒服清洁度时，不少销售员都表示不知道、不清楚。而除了森马高洁净新款羽绒服吊牌外，多家品牌羽绒服的吊牌和水洗标均未标明清洁度。

（鲜有羽绒服品牌在吊牌、水洗标上标明清洁度 《消费者报道》摄）

陈文坚称，根据国标的相关规定，清洁度不是水洗标必须标注的信息，故厂家可以标也可以不标。不过目前诸多名牌有追溯码，扫码识别可获得一份包含清洁度等信息的完整的检测报告。

羽绒清洁度还影响羽绒的蓬松度、产品的保暖性能。陈文坚表示，羽绒洗涤得越干净、烘得越干燥，蓬松度就越高，保暖性也更好。

根据《羽绒羽毛》（GB/T 17685-2016）标准，蓬松度是“在一定直径的容器内，一定量的羽绒羽毛样品在规定的压力下所占的体积”。全国服装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羽绒服分标委秘书长曹宗华称，单位面积充绒量在130g/㎡以下时，羽绒蓬松度越高，羽绒服保暖性越好。但当单位面积充绒量超过130g/㎡时，羽绒服保暖性则与充绒量息息相关。

当然，充绒量也不是越高越好，其临界数值为单位面积200g/㎡。曹宗华称，低于该数值时，充绒量越多越保暖；但当超过该数值后，羽绒会互相挤压，导致羽绒内包裹的空气被挤出，羽绒导热系数增加，保暖性反而降低。

近年来，多个服装品牌布局羽绒服，但品牌和产品差异化程度有限，导致市场竞争激烈。内卷之下，黑金自发热技面料等“黑科技”不断涌现，“鹅绒比鸭绒好”的概念也抢占消费者心智。在业内人士看来，这是一种误读乃至炒作。

陈文坚告诉《消费者报道》记者，“鹅绒味道一般较鸭绒淡一点，但从保暖等性质来说并无差异，甚至不及鸭绒。现在普遍认为鹅绒比鸭绒好，大概跟高端羽绒服品牌‘加拿大鹅’有关，其实‘加拿大鹅’很大一部分产品填充物都是鸭绒。但在上述概念误导下，不仅鹅绒特别贵，造假也特别多。”

随着冬季的到来，羽绒服迎来热销季。消费者在购买时须注意的是，羽绒服的保暖性与羽绒种类并无直接关联，衣长、面料透气性、层数、充绒量、羽绒蓬松度等更影响羽绒服的保暖性能，消费者可对这些指标予以关注。